陈少在一旁冷笑“想走没门”
常念攥紧手心,强抵着心中的不安和慌乱,冷着脸大声道“本公主记住你了,待我出去寻到夫君他们,定要抓你重打五十大板,以罚不敬之罪胆敢谋害本公主的人,都没好下场”
陈少被这一连串的罚和罪气得有些发懵“”
这么傲这么傲真当自个儿是什么皇家公主吗
常念放完狠话,强装镇定,径直往外走去,等陈少回过神,急忙追上去拽住人。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我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道这海城谁是老大”
“放手”
争执间,一道沉闷的酒瓶子砸上脑袋的声响传来。
陈少猝不及防被这么一砸,额头上鲜血瞬间泊泊滑下,视线都恍惚了一阵。
常念趁机挣脱开他,攥着锋利瓶颈的手都在发抖,面上却仍是凶巴巴的“不要命了你便过来看我不砸死你”
“你,你,你”陈少捂着额头,满脸不敢置信,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娇娇女竟这么强硬刚烈
他大声朝外喊道“来人啊”
房间隔音好,喊了三四声,才见外头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衣裳的高大男人。
这是陈少的保镖,进门一看主子满头的血,顿时慌了神,急急忙忙上前扶住人。
陈少烦躁推开他们“扶我干什么都给我去按住那个臭女人”
两个保镖回身,可房间里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
床上从无失意的陈少,彻底怒了,狂躁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追啊绑回来”
与此同时,九点整的江海大厦还亮着灯。
江恕从办公室出来,值班秘书立时起身“江总。”
江恕淡淡“嗯”了声,乘坐电梯下楼,助理赵南右手提着公文包,左手抱着一沓文件夹,紧随其后。
待电梯门合上,三十九层加班的高层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江总,可谓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业内楷模,人送外号“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毕竟每天三点一线,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去谈生意的路上,桃色绯闻全无,着实不像是正常人。甚至于像今天这样九点下班还是少见的。
其实没有特殊情况下,集团是不强制加班的,只是有这么高效率专注搞钱的老板,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也高。
眼下没了大老板的威压,有人八卦“江总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换个地方继续工作呗。”
而实际上,江恕上车后吩咐赵南的第一句话是“明天找个时间约威廉医生。”
“您又头疼了吗”赵南很快拿出备用药和水。
“嗯。”江恕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服药后开始闭目养神。
片刻的安宁,还是头疼欲裂,大概,是因为今天中午,他又出现幻觉了。
楼下那抹稍瞬即逝的樱花粉,像极了午夜梦回的痴念,看不见,摸不着,偏偏扰得人心神不宁,躁乱难安。
是的,江恕有妄想症。
这个病,还要从六年前说起。
当时集团承包下东郊一块地准备动工建度假村,江恕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进入集团接的第一个项目便是这个度假村,其重视程度显而易见。谁料实地考察当日遇上暴雨山体滑坡,所幸司机反应及时,避免了一场灾难。
只是,后座的江恕不慎撞了脑子,醒来后就一直认为自己有个疼惜如命的夫人,家庭美满,只可惜夫人因病早逝,不能白头到老,深夜梦境里零碎的画面是那样真实。
然而事实上他连女朋友,甚至前任都没有,感情史一片空白。
最终医生诊断这是车祸的后遗症,根据症状,勉强归于妄想症。
起初江恕“病重”,根本不信这诊断,满世界疯狂找夫人,然而一个只存在于脑海和梦境的人,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事实也是如此,一两年后,江恕认为的“夫人”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后来配合医生的治疗,病情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如今六年过去,忙碌的工作充斥着生活,经常性的头疼和偶尔出现的幻觉,只是再次提醒他患病的事实。
安静的车内,忽然传来一阵手机震动声。
江恕眉心蹙起,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
来电显示时越。
顿了顿,江恕还是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很激动“老江,深庭今晚有的热闹了你那个绯闻未婚妻的弟弟还记得吧就身高一米七狂拽两米五的那个,也不知招惹了哪个有脾气的,据说傲慢又高冷,那小子没落着好不说,被酒瓶子砸得头破血流,还满俱乐部找不着人,现在气疯了”
一堆无聊八卦。
江恕丝毫不感兴趣,正准备挂断,又听时越落寞说“常嘉那个女人又一声不吭跟着考古队去塞北了,也不知道塞北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好的你过来陪兄弟喝两杯呗”
塞北。
江恕不知想到什么,漆眸深邃。
时越过了会没得到回复,就知道电话这头的好友是个什么冷漠表情了“算了算了,你忙吧,当我自讨没趣。”
“你少喝点。”
电话挂断,江恕默了片刻,忽的对司机说“转道去深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