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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来时,东京汴梁城里,韩琦韩相公终于等到管家回来细说详情。
“亏的是十郎记得有人喊了那鸾儿一声的名字,这个名字说出来,又万幸一个跑堂小二也听到了,因为是自己从外带了吃食,所以小二心生愤愤记得比较清楚。”管家感叹道。
这算不算吉人自有天相?
韩琦捻须想道,如此之巧,巧中又巧急切的问道:“那可打听出是哪家的公子?”
管家说道:“当时包厢里只有两个公子,更幸这两个公子也是京中名人,一个是云麾将军萧家六公子萧涣,一个是文相公家的那瘸公子,至于那位鸾儿丫头是谁家的,店小二便不知道了。”
萧家,文家。
韩琦默然一刻说道:“如此,拿我的帖子一问便知。”
管家正是此意,这两家非是平民百姓人家,不好贸然上门询问人家的丫头,所以拿着老爷的名帖就方便多了,他应声是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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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又是饮酒,又是骑马,文及沐浴更衣之后便躺下歇息了,外间丫头们低声的说语惊动了他。
“你们方才说谁来找谁?”他隔着帘帐问道。
丫头们疾步过来,在帘帐外跪坐下说道:“回公子,是韩琦韩相公家派人来问咱们家可有一个名叫鸾儿的丫头,甚是奇怪,不知为何。”
文及猛地坐起来问道:“谁?韩琦?韩稚圭?鸾儿?”
丫头们很少见公子如此语气,有些惊讶,迟疑一刻卷起帘帐。
“是,韩相公的名帖,问鸾儿可是咱们家丫头。”丫头认真说道。
文及沉默一刻,伸手拿过床边的拐杖说道:“去萧家。”
现在?
丫头惊讶的看了看外边
……
萧六郎精神奕奕,被父亲叫过来时正在演武场锻打身体,就这样汗流浃背的走进来。
“天凉了,仔细吹了风。”萧母心疼的说道,催着丫头拿擦洗的过来。
萧父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唉,你们赶紧都下去。”
萧母不敢有违,带着丫头嬷嬷退了出去。
“父亲,什么事?”萧六郎开口问道。
“你带回来的丫头不一般啊。”萧父说道。
萧六郎皱眉道:“言谈举止倒也有些不一般,但仔细看来,貌似也没什么不一般,父亲有什么就说吧。”
“方才韩琦韩相公派人来了。”萧父说道。
萧六郎眼睛一亮,如此一个高官儒士竟然来拜访他们萧家?莫非是为了立太子的事?
皇帝年岁渐长,且体弱多病,太子之选,迫在眉睫,二个皇子,朝中派系纷纷,别人对这种站队择选非利既害的事都头疼不已避之不及,但萧家却认为这是大好的良机。
但只可惜,武将低贱,萧家官职又是武将中的偏下,如果不是祖父先见之明,当年进京一举成名,只怕泱泱京中早已经没人知道他们萧家是谁,所以如此时刻竟然没有人拉拢他们,空有一腔跃跃欲试的热情无处可报。
没想到,不来则不来,一来就来个如此大的朝中贵人。
“韩相公莫非已经有了择选?跟谁?”萧六郎忍不住激动,眼睛发亮。
那样子或有挽起袖子,不管跟谁他即刻就要跟上去大干一场的架势。
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瞻前顾后怕狼畏虎也不见得能安全,大拼一场,不论成败,都是痛快。
萧父看着儿子的样子有些失笑,但又想自己方才听到管家递来的帖子时,估计也是这般神态,摇头说道:“六郎,你想太多了,韩家是来问个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