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有心了。
何秀萍笑了笑,说道,“在家的。不过那丫头昨天大半夜的发了场低烧,吃了药,可能身体还没有缓过来,刚刚喊她起床她也说太累了不想起来。”
低烧?
他一愣,可算是明白了心底的那阵心慌来源于什么,他急着追问,“今天好些了吗?”
她身子弱,吃药的时候又不乖乖的听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依着医嘱把药吃下,发个低烧确实会让她感觉到很疲惫。
怎么也没和他说一声?是太难受了吗?
“好些了,时言不用担心。”何秀萍道。
他不可能不担心的。
指尖用力抵着手心,又松开,“伯母,我能上去看看倾倾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她休息的。”他只远远的看一眼,确保她没事就好了。
“当然可以。”何秀萍能看出来他的担心,也让开路让他进门,“在二楼呢,你自己上去看看她,我还要给那丫头煲粥呢。”
她一生病就吃不下饭。
当妈妈的,只能依着了。
“好,谢谢伯母。”
他火急火燎的、三步并两步的跑上了二楼,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他直接过去,里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季时言试探性的敲敲门。
里面立马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我不饿,不想吃饭。”
声音听起来也是累的。
他担心她担心得不行,“倾倾,是我。”
宋迟倾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一僵,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回复了,就和刚才他发过来的那条微信信息一样。
他表明来意,“伯母说倾倾昨晚低烧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她怔了好半会,才自顾自的嗯了一声,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
他听到了一点儿声音,只当她是累得有气无力了,“倾倾要乖乖吃药,不然退不了烧。”他最担心就是她不吃药,无论是药片还是醒酒汤,她都是要被哄着才咽下的。
想到了家里凉了又被他温热的早餐,他又问道,“倾倾,现在还是很累吗?能不能起床?我给倾倾煮了早餐。”吃过早餐应该多多少少会好一点。
“不用了。”
他担心她饿着肚子,想哄哄她,让她多多少少吃点儿东西入肚子里,“我给倾倾把早餐温一温再拿过来好不好?”
“我说了不用了!”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里。
强迫着自己狠心。
他一滞,心中的慌乱感一点又一点的重新往上涌,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黏她黏得太紧了,明知道她现在很难受他还缠着她说那么多话,她会不耐烦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微微垂下眸,视线暗暗的看着地板,在无声地跟她认着错。
宋迟倾也不好受,她难受得很,眼泪汪汪像流不尽的海水,她觉得,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应该要对她有所失望了吧?
等他的失望堆积得够多了,便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季仰培他们出国了。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季时言对她喜欢的执念,要是他能做到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开她,就不会在一中那里呆头呆脑的承受了她那么多的疏离。
前两年她对他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远比今天这么一句轻飘飘的“不用了”要重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