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吹拂,帘曳自荡,温风吹拭裙摆,袖口随之飘动。
闺房中悲思之情随之焕发,融成了在投射进来的光束里能回旋的白雾,彷佛一切都在抒情。
在早晨中微笑,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事,特别是迈出门槛的第一步,感受风从侧面吹来的跌跌起伏,在体内让人不经感到冷颤中的舒适。
站在台阶上,闻着两边花盆飘来的香气,使身心得到自然的蓬松。闭眼,抿嘴,仰头,张开双臂,吸气。微微一笑倾城面,微微一倾倾国姿。
可她连房门都不愿踏出一步,只因未得到想要的抚慰。
闺房门打开,堂中闺坐,手执箜篌。
虽美但琴音悲伤,曲调从敞开的门中飘散而出。
音中哀伤,有想念之意,传遍府邸。
她利用堂内的构造,形成了扩音器,让声音变得很大,在错中复杂,胡同繁多的南宫府回荡起来。
很多人听后……懂得人感同身受,不懂的人会欣赏,慢慢的身临其境。
这不是想念爱人的音,而是想念亲人的音,比爱人的音丰富多彩,情深义重。
除了人以外,各院的花草树木、参天大树竟也被燃脂。纷纷抖动自己的枝叶宣泄自己内心的苦。
音律中宛若飘过了诗词,其中的抑扬顿挫更是让人情绪波动,皱眉、拱鼻、歪头替执箜篌人鸣不平。
疑惑之情就此开始挥发,讲述着自己对这件事的不满和愤懑,她弹出的音,感觉就在说话。
她对外声称这是在练习,然而却是在宣泄……
质问母亲,为何要这么对我!
南宫府三女,个个够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远在另一边的人,想必也听到了这一边真情的传递。
可她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叹叹气。
风展对其表述的正是母亲的作为,和对大姐的伸冤,即便才两天未见,她的想念好似超过了两年。
无论如何也要见姐姐,让姐姐抱抱自己、安慰自己身心的无助,哪怕隔墙相望也是一种满足。
“住手!”母亲的声音闻风而来,在大人眼里,她这无非就是胡闹。
云媛出现在门口,向她走来,她停下起身跑向母亲。
“娘!”
“你把大姐还给我!”
“把大姐还给我!”
她拽住母亲的衣袖,开始嚷嚷。
可云媛并没有为此生气,反倒从心底觉得女儿们相爱到这种地步也真是难得可贵,但也意味着分离时如同生死。。
“展儿!”她握住风展的双肩。
她把不停打自己的风展分离自己,但依旧没有一丝生气。
“你咋这么不懂事儿呢?”
“别无理取闹了!”她皱着眉,特别无奈。
“走,跟娘进屋,娘好好跟你说。”母女俩锁上了门,进了闺房,连堂中的箜篌都没收起来,而地上的花色棉被也还铺在地上,风展刚才就是以公主坐的坐姿坐在地上弹箜篌。
闺房里,一切如初,风展大清早起床,很早就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很规整,看了让人心情舒畅。
不管是窗前的窗帘,还是床上的床帘,又或是屏风的屏帘,各有吹动的摇曳姿态。特别是走进闺房被衣架上的衣裙打中,还能闻到它主人的香气。
哪怕是现在,她的散发依然是闺中之气,只不过动作大气了很多,多了些幅度,减少了娇小委婉。
来到桌前,看到桌上的茶壶竟然冒出了热腾腾的白雾,可见茶还是热的,这些有一半都是颂雯的功劳。
她弹了那么久的音乐,即使没唱歌,也突然喝掉了一整杯。
然后老到床边,气哄哄的坐了下来。
“展儿!”云媛这极宠的语气,配合她的行动上宠的身体。就像是一位母亲撒娇卖萌求女儿原谅。
“切!”风展有那么一点动心。
她看到母亲以这样甜美的语气呼唤自己,有一种想冲过去钻进母亲怀里的冲动,可她忍住了。
因为一想到大姐在母亲这儿的遭遇,阻止两姐妹不能见面,还派人专门守着夜晚跑来的大姐,就很气。
心里就想“有必要这样吗?”
“展儿!”云媛坐下,试着在侧面抱住生气的风展。
“不要!”风展挪动了自己的位置。
云媛刚伸起来的手臂显得非常空虚,还有一丝尴尬。
她叹了一口气,双臂放下,转个身,这时风展偷看了眼娘,然后有哼的一声转过去,继续不理。
云媛面无表情,咳嗽两声,舔了舔嘴唇。
“娘的傻姑娘,你好像不明白谈判重点。”她静静地说了一句。
然后起身离开,风展此时回头看着她,她故意以整理着装为由放慢脚步,整理完后才向前迈步。
这时,风展坐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表情很难过,哼唧着。
“别走,是女儿错了。”她弱弱地说。
“嗯?你说什么?”云媛故意没听见。
风展把娘拉下来,坐回原位,钻进了娘刚才想要抱抱失败的怀里,让娘抱紧自己,然后谈条件。
云媛得意洋洋的笑了,斜着嘴,就好像心里在说着:“臭丫头,治不了你?”这样获胜的言辞。
“说,为何故意将声弹至最大?”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