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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吴殇唯一接触过的使徒便是林霁，能精确知道自己得了肺癌并来到炼狱的没有任何人。

雾裳？

不，不可能，既然连瓷娃娃都可以备注信息，作为接引自己的雾裳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除非……自己的病和成为使徒早就在某人的预料之中了。

可恶，这也是你的计算之中吗？

一种无力感与愤怒油然而生。

频闪，过往的画面从脑海中涌现。

“我想出去跟小狗玩。”稚嫩的声音说，他的眼睛透过窗户，眺望着围墙的另一端，两条小腿不安分地回荡。

医生只是摇摇头，“你病了，生病的孩子不能和小狗玩。”

“狗狗不咬人。”

“这和小狗没关系，你的状况不允许接触动物，过大的情绪波动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看这好吗，这是一副打乱的扑克，把它还原，好吗？”

男孩撇了撇嘴，熟练地按顺序将牌放好。

“不错，你喜欢博弈吗”医生接着说。

“博弈较其他游戏是更为公平的，”医生按着桌上的扑克牌，“牌面翻开之前，无论是谁，无论状况如何，直至牌面翻开之前，持牌双方都有较量资本。”

抛起一颗糖果，肥肥的小手精准地接住。

“试着猜一下正反，有数字的那面为正，输了糖果还我，赢了再给你一颗。”扑克牌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回医生手中。

“是反，我看到了。”孩子嚷嚷着。

“答对了。”手掌移开，白线交织的网型牌背显露出来。

“再来。”声音跃跃欲试。

这次是反，答错，原来赢来的糖和之前医生给的也一并还了回去。

“再来，可是，唔……我没有糖了。”

“赌局的魅力就源自于这里，无论一直输还是一直赢都没有意思，有输有赢才能使人沉溺进去。”

扶了扶眼镜，再次将糖抛给小手。

“那只要赢不就好了吗”

“任何人到最后，一定输得精光，什么也带不走。最重要的是在输得精光之前，尽量让自己开心。”

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医生的最后一句话，只见小手快速剥开糖果，明蓝的糖果闪烁着诱人的色彩。

医生转身拿了一个漂亮的玻璃瓶，又从里面倒出一颗不同颜色的糖果，“吃完蓝色的糖一定要再吃一个红色的，否则会头疼的。”

“别吃他的糖了，小九。”另一道声音传来，尽管声音有些稚嫩，语调中却稍显成熟。

“阿六哥，怎么了？”稚嫩的声音问道。

“糖吃太多了牙疼，明天再来吧，好吗”

哼着小调，幼童的声音远去。

“你让我看的《奥赛罗》、《堂吉诃德》我看了。”

“哦那你更喜欢哪一本，成为剧本所在的舞台上的演员，熟读剧本是必修课。”

“它们都很不错，尤其是《堂吉诃德》，兼具讽刺和崇高。”

医生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又被眼前的孩童打断。

“但我不喜欢你让我看这些。”

“为什么，”医生的声音依然柔和，但却带了一丝冷意。

现实与回忆重合，原先稚嫩的声音与现在叠加。

“这么想让我成为你舞台上的演员吗”吴殇放肆地大笑，直到再次吐出一抹鲜血才停下。

“小心我毁了你的剧院。”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