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公站在第二排,低头弯腰,并不显眼。头回上工,遇见突发事件,她多少有点慌。
这谁呀?好大的威风,乔公公心里排非。
瞧,敬事房匾额都给砸了。
满地毁得王花八门名贵器皿,各宫杂乱无章的绿头碑,还有蜷缩在地上七倒八歪负伤破相的奴才。
敬事房损失惨重。
老太监恭敬地奉茶:“主子,您来这有遇上什么烦心事?”
“少装模作样,你们从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您是主子,奴才不敢逾越。”
“那皇上怎么不召见我?分明是你们在其中做梗。定是你们受了谁的好处,故意作贱我。”
“敬事房向来谨记祖宗规矩当差,主子您的绿头牌一直放在该放的位置。我们只管送牌,至于陛下宠爱谁那都是天意,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乔舒悬上辈子也是备受冷落的人,虽然她无意争宠,却因此受到诸多蹉跎与责难。大抵也有这类老油子掺和其种,以权谋私,令人反胃。
尽管如此他们并不感到抱歉,若问及心中所想,这些作恶者会辩解是被逼无奈的,不过顺手推舟,一次人情世故。
他们终了麻烦的渲泄对象,这使他们委屈却从来没有究极根源。
麻烦已经来了太多回,她早已不是刚入宫的小姑娘了,“估计是哪个新宠小贵人顶了我的位置,我贵为嫔位,曾育有子嗣。圣上曾赞我,满宫第一美人。圣上怎会记不得我?定是你们使坏。”
“万万不敢,绿头牌的摆放位次皆有古法规矩,若是给谁行方便必死。我等皆按规矩办事。”
老太监软硬不吃。
乔舒影看明白了,这个泌嫔失宠失势,先看衣料头饰俗气过时,再看脸,脂粉重老气横秋,眼角像是爬过老蜘蛛,仅遗留下密实的网。
这预示她再无可能东山再起。谁都看得清楚,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泌嫔竟然嚎啕大哭,真是脏水浸污过抹布,什么体面也都不要了。
她抽泣道:“呀,你们定是觉得我好欺负才敢动本宫的绿头牌。本宫当年侍寝的时候是得到过圣誉夸赞。被称作第一美人!”说到这儿,她忽然红了脸。
事实上她只侍过一回寝。出来后满宫里传言泌嫔疯了,冒犯圣颜。紧跟着太子重病不起,又有谁会关心一个小小妃嫔的死活?
邱公公抵着一张麻子脸不卑不亢道:“奴才们不敢,都是按规矩提着脑袋办事。主子就是主子。”
闻言,泌嫔变了脸色:“好!我既然是主子,要个奴才不打紧吧!”
泌嫔随手指了一个:“这个小太监长得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