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但是,伯求(何颙的字)没有想过,谁能够下此诏书?”刘协还是缓缓的说道,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
“陛下,不、陛下与太尉甚是融洽,不可能下此诏书。弘农王,定是之前的弘农王。”何颙急道。
“是啊,弘农王,可是弘农王怎么想到在乔莞的尸体里面藏密诏呢?”刘协问道,声音还是缓缓的。
“藏密诏,不可能是我啊,陛下,我与此事无关啊。”何颙急了,这藏密诏,鼓动山东诸侯进京勤王的罪可是不小,不光何颙的脑袋保不住,就连何颙的九族都没人能够逃脱。
没看到董卓是怎么对待何进的吗?就算死了,也把尸体拉出来鞭打,最后还扔进山里喂狗,要不是皇帝看着何莲的份上,没有灭何进九族,恐怕何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何颙想着这些就心惊肉跳,跪在刘协旁边直哆嗦。
“朕可没说是你藏的密诏。”刘协缓缓的说了一句,何颙一听,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好险,何颙只感觉身体无力,再也维持不住正坐的姿势,只好用手撑着地面,勉强的维持这上身没有倾倒。
“伯求没有想过,谁最有可能鼓动弘农王下次密诏?”刘协还是缓缓的说道。
“谁?陛下,草民不知啊。”何颙只想尽快的结束谈话,逃得远远的。这时候的何颙,很是羡慕荀攸。当初何进刚死的时候,荀攸就邀请何颙一起回乡,还说洛阳即将大乱,要远离是非之类的话。可是何颙不信,洛阳好好的,怎么会大乱呢,没想到还真的大乱了。
“伯求不猜一猜?”刘协问道。
“太尉,不可能。那就是太傅。”何颙试探着说道,可以刘协躺在躺椅里面,根本看不到表情。
“太傅为什么要下这诏书呢?”刘协问道。
“太傅要掌控主动权,必须压制太尉,如果全国各地起兵讨伐太尉,太傅乘机可以压制太尉,站稳朝堂。只是现在,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何颙是董卓的长史,自然对朝堂的情况很是清楚,现在的情况变了,何颙自然知道。
“哦,现在变成怎样了?”刘协还是不慌不忙,缓缓的说道。
“现在袁绍在冀州,袁术在豫州,袁遗在山阳,加上袁家的门生故吏,诸侯起兵,恐怕以袁家为首。”何颙说道。
“以谁为首?伯求能够猜测到吗?”刘协问道。
“山阳太守袁遗名望不够,袁术虽为后将军,但是在京中动了刀兵,很难服众。剩下的就是渤海太守袁绍,啊······”
何颙突然张大嘴巴,有点不敢相信。好一阵子,何颙才缓过神来,嘴里嘟哝着:“不可能,不可能。”
“伯求能告诉朕,什么不可能吗?”刘协微微笑道。
“陛下已经把密诏拿回来了,所以诸侯起兵勤王就不可能了。”何颙确信自己推测没错,抬头答道。
“一份密诏算得了什么?关键是人,只要想起兵,密诏只是一个由头而已。关键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造一份密诏。”刘协淡淡的说。
历史上,曹操就是伪造密诏,然后鼓动袁绍起兵的,最后才使得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阵,互相征伐。
“陛下是说,他们敢矫诏?”何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刘协所说。
“也不算矫诏,不是的的确确有这么一份诏书吗?”刘协淡淡的说道。
“那······陛下······陛下要草民怎么做?”何颙何其聪明,说了这么多话,怎么还不知道刘协的意思。
“适时离开董卓,朕安排你去一个地方,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多谢陛下救命之恩,臣誓死效忠陛下。”何颙重新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刘协行了大礼,算是正式加入刘协的阵营。
“嗯,去吧。”刘协自始至终没有看何颙一眼,让春兰把何颙带出去了。
在春兰与何颙消失在院子里面,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亦然是弘农王刘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