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安啊!要抓拿朝廷钦犯,也不必在白老板的店子里出手,影响了我们其余食客啊……”
“慕容云?”
福海安闻声望去,双眼微眯,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真实的惊讶,不知更是让小蛇蛇误判断定,以为他们一行来人,真正目的正是它家老板。虽然福海安确实不知同是东部的成名高手,慕容云正好在这里,但随即也释然,毕竟对方从前喜欢挨这家饭店老板的揍,他也是有所耳闻,当即也不做奇怪。
只是这一系列由惊转奇的表现,被小蛇蛇看在眼里,更是以为他竟然这么爱演,一时兴起,技痒之下,也跟着飙起演技来。
只见小蛇蛇也没有说话,七阶气息稍作释放,其中融入一点来自血脉里头的死寂,顺着贺妍彩细腕,盘转在她肩上,一双蛇目竖瞳瞪出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食客们眼见主人家的宠物如此,同时又惊喜,那其貌不扬,一身朴素简衣之人,竟然就是那成名在早,传闻义薄云天又好惩奸除恶,更是当今天下,青年四剑之一“浮生剑”的叔叔,号称“缚云手”的慕容云竟然就在旁边,当下也释放出自己气息,一众“六阶”、“五阶”气息,参之不齐怦然而出,柔融在饭店内,形成一张巨网,竟然是真的镇得福海安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咯噔了一下,一众捕快当即真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可谁又知慕容云心里叫苦啊!已经不在年少轻狂,有家室,有妻儿,家中那母老虎,更是从前来饭店找茬,被白无二揍跑后,在回家的路上认识的,心里多有顾虑的他,哪里是真想得罪以福海安为首的一众捕快啊?
慕容云不过是顾及与白无二多年深交友谊,见他迟迟迟未出来,生怕他家的小二们,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得罪了人,所以才开口说话把接下来的话语引导开,自己暂时抗一下而已,又哪里能想到莫名其妙的,就被小蛇蛇给借势坑了一把啊?
要知道,人的心态,是随着年月,随着身边牵连、羁绊所不停变化着的,一天没到可以寿终正寝的年纪,一天都不能说自己的心态不会变。
要是换作从前,管他三七二十一,谁这么不给他朋友面子,那就是不给他“缚云手”面子,一招“锁神”,便是在室内也牵起风云把对方给扔出去了,管他是什么人啊!
但一想到家中母老虎,再想到那学而不精的死衰仔,身边诸多牵连之下,又哪能像从前一般,说动手就动手,做事不顾后果啊?
只是纵然已经半隐退江湖,不问江湖事了,眼前这么多后辈在这里,面子还得是要顾及一下的,心里虽然是怪着小蛇蛇乱带节奏,但也却不露声色,不像其余人,把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那多丢身份啊?眉头一挑,只是捻着酒杯,不急不慢的抿酒入喉,坐正的身板,就已经说明一切。
“慕容兄,这是朝廷钦犯,还请你不要插手,阻碍到公事缉拿要犯。”
福海安与慕容云同是八阶“求真”,但后者成名在早,更是年少时四处“惹事生非”,所练就的一身武功,绝非虚名。相反前者,作为捕快,虽然从前时常深陷险境,但却也不如后者磨练多重,再加上后者的侄子,更是现在成名后辈,所以话语不咸不淡,既不主动去得罪,又拿“公事公办”说话。
慕容云闻言嗅到了台阶的味道,作为江湖老手,自然也是要回敬对方一个面子,毕竟二人同在东部,也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随即放下了手中酒杯,面带微笑,说道
“福老弟啊!朝廷钦犯要抓,但碗边的肉,始终在碗边,也用不着这么急嘛!”
说着,瞧了眼,那不知所犯何事的黑衣女子,起身主动拿过一个酒杯,斟满了“不二饭店”特产的“轮回酒”,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福海安先放下钦犯,过来喝一杯再说。
见状,福海安双眼微眯,他这番前来,不过是应上级命令而已,一想到,那命令是伍文斯所下的,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奸臣,又是得罪“主宰剑”,又是得罪同处东部的“缚云手”。
想着,福海安也是想到,他得到的命令也是多有奇怪,就连饭店外,都布置了两名不知哪来的九阶高手,所以才会装模作样的表演给外人看,当下也就不再多虑,甚至连那黑衣女子也不多看一眼
“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跑了。”
指挥部下退出饭店,他的数名七阶部下,都退开在饭店门口旁,排成两列似迎宾一样,他则顺着慕容云好意坐下,顺势放下奇怪的公务,碰杯饮尽,他还从未喝过“不二饭店”特产的“轮回酒”呢,正好尝尝。
果酒入口,只觉入喉清甜,阵阵果香渗在牙缝间,与后劲返回过来的喉中酒味相互交晖,留在舌间的酒香,久久挥之不去,但又若即若离,只觉酒劲不让人昏醉,反倒是香甜的酒味,让人醉心沉迷。
一杯“轮回酒”入肚,思绪清奇,知道此次任务细节,知道外面还有两名九阶高手在暗旁观的他,终于是缕清思绪,为何上头会下派命令,让他早前先是故意放过已经到手的钦犯,随后又更是让他在那黑衣女子,来到“不二饭店”后,才再露面追捕。
原来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啊!
那接下的命令,让他在“不二饭店”内出手抓拿钦犯,不就正是伍文斯那奸臣,故意顺带把自己这忠于国君的忠臣,送到三巅之一的白无二面前,借他的手杀掉自己吗?
这么一想,他虽然暂时不知潜伏在外面的九阶高手还有什么内在他所不知的目的,但起码他已经确定了,如果自己真的在饭店内出手,那只待白无二阻止,他们就会顺势出来干预,然后从中激怒白无二,再利用白无二借机把自己除掉。
想到此处,福海安一身冷汗打湿了后背,只是想到此时饭店内,那黑衣被列作钦犯的女子,十有八九也是伍文斯的人,他才咬紧牙关,没有过多激动,强忍心中怒意,假装还被蒙在鼓里,同时不露声色,思绪飞速运转,寻找生机。
自己若是任由钦犯离去,不从命令,即使明知她是伍文斯的人,那他也得背负“私通”、“收受钱财贿赂”等罪名,被趁机问罪革除,那同样是如伍文斯所愿,自己这名忠臣,也必定再无人可忠啊!
但若出手,恐怕也是九死一生啊!
此时让福海安唯一庆兴的是,自己早知这次任务有鬼,先前故意装模作样给蛰伏在外的两名九阶高手表演了一番,否则就算此时想到中计,也难有余地啊!
“故意引我来此处,“借刀杀人”你个奸臣,好阴毒啊!你伍文斯莫不是更想借白无二的刀,与帝君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