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一倒。
真是个壶一倒。
整个酒楼的设计,就像是一把倒扣的大壶。
人看起来像是从壶嘴走进去。
门确实是关了。
里面的灯却亮着。
伍皓准备开门。
管家拦住他说道。
“少爷,咱能再好好想一想吗?”
“如果少爷想喝酒,明天我陪着少爷一起来,咱从清早就把这个楼包下来,一直喝他三天三夜如何?”
“边去。”
伍皓推开他说道。
“少爷我今天就是要喝酒。”
“开门!”
他用力的拍着那扇大铁门。
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开门!”
“少爷我要喝酒!”
楼上,两个人正在安静的对峙着。
那个气氛看上去非常微妙。
这两个人如果不是胡子拉碴的,而是一男一女的话,应该会觉得非常暧昧。
可是两个胡子拉碴的老男人这样互相深情的对望着,就会让人感觉非常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这两个人,一手拿刀,一手拿酒。
更更诡异的是,其中一个人用左手喝酒,另一个人用右手喝酒,喝酒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多年老友一般,一起碰杯,一起干杯。
往往都是一饮而尽。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可能就算不了什么诡异了。
接下来的场景,真真的诡异到让人心悚的感觉。
他们每次喝一杯酒之后,就会互相捅一刀。
看上去似乎并不致命。
这一刀捅上去,似乎是多年有经验的屠夫才会掌握的节奏:每次都那么恰到好处的没有切到骨头,也没有碰到大动脉。
每出去一刀,都是不偏不正,正好切到肉处。
而且似乎像是切长条一般,从彼此的腿上,由上往下,慢慢的切了下去。
大概没有人阻止的话,很快就有两条肉条可以是挂起来晒了。
门哐哐的摇晃着,像是不耐烦了。
对面那汉子有些无奈。
“陆程峰,都说你壶一倒在这褚兰县,那是坐霸一方。”
“就连县长大人,都要让你三分。”
“没想到今天夜里却不得清静。”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却并不怕你。”
原来,这壶一倒的主人叫陆程峰。
他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虽然腿上有半片肉悬挂在那里。
可那肉仿佛没有长在他身上一样,依然谈笑风生。
“无名,你本以封剑退庄,逍遥山水之中。”
“何必来趟这个混水?”
无名呵呵一笑说道。
“情债。”
简简单单两个字,道尽无数风流。
陆程峰怔了一下,忽然间哈哈大笑。
“这就难怪了。”
他拿出两瓶药,一瓶扔到对面,一瓶打开瓶子,在自己受伤的腿上涂抹了一番,然后用白布扎了起来。
“这次又是不分胜负。”
“呵呵,如果不是那小子,恐怕陆老板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吧?”
陆程峰大笑一声,那只受伤的腿落地,大步流星的去给伍皓开门去了。
正常人看不出有什么来。
但如果是高手,就能很明显的看得到,陆程峰走起路来,微微的向右倾斜着。
显然是伤得不轻。
门终于开了。
陆程峰侧着身子,打着哈欠说道。
“伍少爷深更半夜的要喝酒吗?”
“你们府里的地窖中,不是藏了全国各地的好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