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一长衫老人从尸体边站起身,放下挽起的袖子。
“能看出是谁吗?”李兴华沉声问。
长衫老人目光在龙卷风的脖颈上一扫,扭断脖子的指痕一片模湖(「属性面具」)。
“只能看出是名男性。”长衫老人的目光又一一扫过老万的天灵盖、柳树男的眉心,“力道很强,还有暗器。”
“有认识这样的高手?”
长衫老人摇头。
沉默良久,李大帅脸上的肌肉忽然不再抖动,他冷漠地说:“你今晚去试探一下长昼。”
在这个死了儿子的军阀大帅面前,长衫老人忽然笑了一下:“试探倒是没问题,但如果真是他动的手......”
李大帅脸上的肉又抖了起来,寒声又无奈地道:“教训一顿就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长衫老人回答,“如果真是他干的,以他这样的身手,我恐怕不能留手——当然,我会尽力,但大帅一定要让我试探,必须为这种可能做好准备。”
李大帅眸光闪了又闪。
他忽然全身没了劲一般松懈下来,扶着椅子,略显困难地站了起身。
“算了。”声音疲惫,那个总是精力旺盛,一路从土匪、士兵、军官、司令,当到大帅的男人,此时像是一名被生活磨了一辈子的老人。
李大帅带着人走了,9具尸体也全部被带走。
“师傅,”一名中年男子走到长衫老人身边,低声说,“您觉得会是谁干的?”
“宋氏、赵氏、李长昼,还有一些小势力,都有可能,这谁能猜到。”长衫老人对此浑不在意。
“真有可能是李长昼干的?”
“不太像。”长衫老人说,“要不然没道理会把悬挂在城门上的尸体留着,当然也能是自污。”
“不过真奇怪,李兴华为什么忽然放弃?大儿子可是死了,二儿子的怀疑又最大,居然调查都不调查。”
长衫老人不屑地笑了一声:“他现在巴不得是李长昼亲手干的,反正大儿子已经死了,不如指望活着的二儿子身手真高到这地步。”
“不说这些。”他话锋一转,“我替李兴华办了这么久的事,他终于答应派出舰队,助我杀海妖,这才是大事,你快去准备。”
“是!”
◇
“李大爷李必昌被暗杀!”
“大亨、馆主、帮派首领陪葬!”
“卖报,卖报!”
一群报童,赤着脚,身上穿着破旧的单衣,拿着还热乎的报纸,在街道叫卖。
“给我一份!”
“好嘞!”
“给我来一份!”
每一名报童,都被许许多多的人稳住,这些人又散开,被其余的人围住。
消息犹如长江黄河般分流,转眼,水系已经发达到布满整个宋城,很快也会蔓延到整个夏国。
纷纷扰扰一大堆的报道,总结成两个消息——
一,李必昌死了,李长昼成了李氏军阀唯一的继承人选;
二,李大帅全力调查这件事,杀了很多人,发布了更多的通缉令,但没有责问李长昼一句,只是也没见任何一面,连桉发现场都不允许他进去。
当天晚上,又发生一件轰动全城的事。
李家三小姐,李碧微,在花园里被一条毒蛇袭击,现在昏迷不醒。
原本李必昌死了都没取消的芍药慈善舞会,终于被李长昼取消了,李大帅派了三百名士兵,护卫大帅府。
外面纷纷扰扰,大帅府里人人自危,李长昼却在自己房里怡然自得。
和李碧微缠斗许久,吃了满肚子蛊虫的眼镜王蛇,再次咬了李长昼一口。
先是脑袋里发痒,随后额头鼓起一个包,包沿着侧脸、脖子、肩膀、手臂,最后从掌心钻了出来。
一只小型章鱼似的虫子。
在小萝卜看妖怪一样的眼神中,李长昼挠了挠脑袋,里面还残留有麻痒。
李浅夏也一脸嫌弃和恶心。
“我知道你和妹妹的关系一直很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好。”收起表情,她又调侃道。
“胡说什么。”李长昼瞥了她一眼,“李家次子根本不叫李长昼,现在也是我的自己身体,我妹妹只有你,怎么,你要和我的关系变得‘没想到会这么好’吗?”
“呕——”
“不过,哥,你就不能担心身上还有金冠(眼镜王蛇)没吃到毒?”
“到时候再把李碧微救醒不就行了?毕竟妹妹那么爱哥哥。”
“呕——”
眼镜王蛇本身就有全部的蛇毒,在意大利又吃了亚费罗娜能弄到的全部毒药,让一个人昏迷太简单了,选择甚至丰富到眼镜王蛇自己都要犹豫。
李长昼不管被他弄得呕吐的妹妹,拿起杨清岚信——昨天那封只写了衣服尺寸。
「入乡随俗——亲爱的密斯脱·李:」
「衣服收到了,很好看,素净,是我喜欢的风格,钱从你欠我的上面扣——1928年的衣服,最多值5角。」
「你关于列车的猜想我也认可,不过这些事想了也没有意义。」
「替我问一下小萝卜,问她是否愿意进入蜜罐世界负责挤奶,我们负责她的安全。副本时,还可以带上她。(候车厅里能花钱购买团队车票,从三人变成四人、五人、甚至六人,但价格昂贵)」
「另,李必昌死的那天晚上,有两个人来见了春皇,我问了浅夏,似乎和逃走的两个人很相似,你收到信后和浅夏一起过来,我还在芭蕉树后等你们。」
「最近在学《白蛇》,很喜欢里面一句台词——贤姐姐你虽是真心不变,那许仙已不是当日的许仙。叫天下负心人吃我一剑!」
「杨」
李长昼坐立不安,毛骨悚然。
自己干什么了?今晚叫自己过去,到底是对付春皇,还是去吃她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