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天意在交流,仅仅是声音的力量,就让时间长河涌起滔天大浪。
事实上,祂们确实隔着时间与空间在对话。
面对嘲讽,神意圣人没有回击,祂只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对玩家解释‘截杀众圣’任务的详情。
——截杀众圣,就是杀死时间瀑布上的所有人。
——杀死我们?
——天地意志都做不到,就凭他们?
——神意,树断之后,我们必有一战!
紫色神意忽然席卷,木船上多了一道身穿紫袍的身影,众人只能看清紫袍上玄妙的勾线,再多看一眼,便被气机所伤。
噗!
数十人吐血。
其余人连忙转移视线。
几乎要倾覆的木船,被祂一踩,便稳如泰山,再大的时间风浪也不能动摇半分,就像时间本身无法被彻底截断一般坚定不移。
——神意!
——我知道你没走,出来!
时间长河的河面像一只大鼓,被一只只看不见的巨手擂响,炸起一团团浪。
在这些浪中,三千人看见历史长河中的一些人迅速衰老,一些人得享短暂的永生,一些人时间倒流,一些人以为自己成功发明了时光机。
一双双眼睛在时间长河上扫视,看起来像恒星,但恒星如果被直接注视,也会乖乖熄灭。
——圣人不可揣测,只要不想被发现,除非一寸寸找,不然就是圣人也无法找到彼此。
神意解释道,紧接着说。
——我要告诉你们,胜者确实是你们中一人,这点不需要隐瞒。
众人呼吸一窒,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所有玩家都会以杀掉你们为目标。
——你们彼此之间也会互相残杀。
——非玩家的生命也会对你们出手。
——这些都不是你们最大的挑战,你们最大的挑战,是杀掉时间瀑布上的众圣。
——那些圣人,是胜者营养最丰富的一餐,是成为胜者的关键。
众圣是养分?
一路走来,李长昼学会了地球各种生灵的看家本领,历史中的道法神通、拿到过各种天材地宝、在虚时间虚空间中历劫,甚至连动漫中的技能都有。
价值游戏,确实像是抚育婴儿一般,用各种营养物质喂养玩家。
而现在,那些至今活着、没有成为官方玩家的所有圣人,就是价值游戏最丰富的一餐。
上了桌的三千人,谁吃的最多,谁就是胜者。
“可是.我们要怎么杀对付圣人?”
正因为了解,所以连‘杀死圣人’这四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这是你们要去想、去做的事情。
紫色木船开始返航,顺着时间长河往下游走去。
三千名玩家遥望瀑布上那些宏大的至圣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中最强的已经成为天仙,但天仙与圣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就等同于凡人与圣人之间的区别。
忽然,李长昼在遮天蔽日的身影中,看见一些小小的身影,那些是天仙、三阶、皇帝、史诗、大魔法师、大宗师。
在其中,他发现一道熟悉的气息。
光辉之主。
他也被拦截在时间瀑布之上。
等等。
“圣人。”李长昼对紫袍身影恭声道,“我看见瀑布上有一名三阶战士,我曾经和他留下的手段交过手,三阶既然可以,圣人会不会也在时间长河中丢下一些东西,让它们顺流而下?”
——蚂蚁能走的路,人走不了。
“实力越强,那颗树的拦截能力越强吗?”人群中有人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
这时,一人走上来:“请问圣人,空间生命体的实力如何?如果也是圣人,为什么没有被拦截?”
李长昼看了这人一眼,觉得她不是杨清岚,就是瑶池,如果姒进入了前三千名,也可能是她。
——空间生命体没有主观意识,只凭本能行动。
那人还要问,其余人一窝蜂涌上来,因为他们发现,圣人并不拒绝回答他们的问题。
“圣人,您说胜者就在我们之中,能再多一个点提示吗?“
——不是最强,也不是最弱。
众人揣摩了一下,发现是个废话。
在场谁敢说自己是最强?谁又承认自己最弱?除非实际打过。
实际打过也不承认,因为环境不同、比赛规则不同,总会对其中一方有利,另一方不利。
但圣人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有希望——现在,三千人中,最强最弱的人不是胜者,这是肯定的。
但不妨碍三千人这么想,他们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希望。
“圣人,请问如何成圣?”
——以自己的意志成为天意,就能成圣。
“怎么让自己的意志成为天意?”
——更好的、没有的。
众人还要问,金光笼罩木船,古波不惊地驶入时间封锁区,紧接着,棋手捏起棋子。
这时,三千名玩家才发现,紫袍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们又回到了起初的紫色空间,传送漩涡在前方打开。
“没有任务面板?”
“任务就这样了?没有更多信息?”
“截杀众圣是终极任务,完成后都成胜者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你信息、备注、奖励?努力吧。”
一些人离开了。
还有一些不甘心,试图在空间里寻找什么,或大声询问不知是否还关注这里的神意圣人。
还有一些玩家,则相互交流起来,俨然打算组队。
至于组队的目的,是为了先击败其他玩家,还是坑害彼此,就是个未知数了。
李长昼逗留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鬼精,交谈都用密语,不透露半点自身的消息后,便干脆离开了。
一回到地球,他立即取出‘先知铃铛’。
吹了一口气放大,铃铛变成大钟,将他完全罩在里面。
“圣人不可揣测,只要不想被发现,除非一寸寸找,不然就是圣人也无法找到彼此。”
这是神意圣人的原话,也经过了实际验证,既然如此,‘先知’身体炼成的准造化神器,自然也不可揣测。
而躲在图书馆内部的李长昼,也跟着不可揣测。
唯一的问题是,很憋屈。
乌漆嘛黑的,耳边还是时不时听见:“建安七子,六个死于非命,其中五人死于瘟疫,一人被杀了全家.”
“反物质产生的光热辐射与能量冲击波,如果在平面上以波浪状横向传递,这样就能够将球面的各个方向上的冲击波集中到一个水平面上,破坏力至少能够提高两个数量级”
听得多了,李长昼就露出一副认命的表情。
观音说,这表情很像她当年志普渡众生时的样子。
紧接着,观音又说:【为什么不佩戴在身上?反而坐在钟里?】
“.坐在钟里的效果更好?”
【你以为是被子?必须盖在身上才保暖?】
“我觉得这样效果会更好,里面肯定有讲究的。”李长昼死不承认。
“大人。”亚费罗娜的声音。
李长昼迅速将钟缩小成风铃,悬挂在腰间:“进来吧。”
观音没有嘲讽,只是笑而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