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正午,四人通过小空间法阵从那地牢中出来,到了一处空旷庭院的正中央,经此地蓝衣工作人员的引领,出得院子到了街上,回头看才发现这里竟是某处官府衙门,牌匾上还挂着如织城狱所的字样,想来是木族势力留下的痕迹,新任城主不知是何意并没有撤掉它。
在罗玉年的带领下,四人来到了一处极繁华的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络绎不绝的人群倒也算贴合罪城的本名人潮如织。
逛了一圈,他们看到了打铁技术极为纯熟的铁匠,如今的时节,室外气温并不算高,可他仍赤裸着上身在棚子里挥汗如雨的挥锤,炉子里的火苗映得脸庞火红,精壮高大的身躯上肌肉线条格外分明,锤子的铛铛声不绝于耳。
罗玉年走了进去挨个看他打出的挂在墙上的东西,啧啧个不停。惹得对方有些厌烦,停下挥锤的动作瓮声瓮气地问道,“怎么,客官觉得我打的东西有问题?”
罗玉年又拎起一把铁铲子盯着它看了会儿,才摇头说道,“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技艺这么好,甚至可评价高超二字,为什么不打兵器,反而打些农耕器具,莫不是信奉什么不打杀人之器的道理?”
“我想打什么就打什么,你管得着吗?”铁匠汉子大手一挥,如是说道,“你要买东西吗,可以不买只看,但不要说废话!”
罗玉年神情不满,咂了一声皱眉说道,“这怎么是说废话呢?这里是哪?是大名鼎鼎的罪城,你在这里打这种破玩意儿,谁会买。不信你问问我这位兄弟,他是用刀的行家,你问他是刀杀人趁手还是这铁铲子杀人快。哦,我忘了,他没杀过人,你问他杀妖就行了。”
萧一风没想到事情能说到自己身上,心想万一这铁匠就是只妖呢,你还专门强调一下杀妖。他笑着冲铁匠汉子点点头,以示友好,表明自己不是和罗玉年一样废话多的人。
铁匠瞧了瞧萧一风温和有礼的样子,同样点头回礼,撇着罗玉年威胁说道,“你这朋友跟你路子不一样,我劝你赶紧闭嘴从我这里出去,不然我手里的锤子下一刻就不知要落到哪了。再者说,这城中也不都是手脚不老实不干净的人,总有人靠自己的勤劳吃饭,我的生意不劳您费心。”
“我可是客人,你就这态度?”本想再同他理论一番的罗玉年,见对方举起了铁锤转过身来,悻悻地放下铲子,“算了算了,不与你说了,你就自己做这赔本买卖吧。”
挥挥手,四人离开这里。
“萧兄,你来说,我的话不是很有道理,在这里做铁匠,不就应该打兵器?”走出来没多远,罗玉年又提起这茬。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不过话说回来,罗公子好像对兵器冶炼很在行,不知……”
“害,师门不幸,我师傅他老人家就是个臭铁匠,脾气臭人也臭说话更臭,不过总归是个打兵器的铁匠,还算有点用。”罗玉年抱怨着说道。
徒弟还能用“师门不幸”来说师傅?萧一风一脸怪异地看着他,劝道,“不管如何,看罗公子对兵器的了解,总归是学到一些知识的,那么对于师傅还是要多些敬畏。”
罗玉年一听这话,愤愤不平地挥拳说道,“我从小就被母亲扔到了他那里,没日没夜地干活,烧柴是我,加水是我,鼓风是我,每天累死累活啥好处没有,我脑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看书自学来的,直到我这次离家前的那一个月,他才让我上手练了那么两下子,你说我是不是该有些……怨气?”
萧一风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如果罗玉年说的话属实,那他还真不像个徒弟,真就是个干杂活的。不过,看罗玉年的身份,决然不凡,能让他接连干很多年杂活儿的铁匠也一定不是普通的铁匠。
继续闲逛。
他们又看到了一位坐在摊子前吹出一个个金黄糖人的手艺人,他的身后是用来走街串巷的挑子,下边挂着长方柜。只见他用工具在柜子里挑出一点糖稀,在不知涂抹了什么粉的手中一阵揉搓,然后用嘴衔住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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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放在模具内双腮鼓起吹气。
只需片刻,一个形状漂亮的糖人就吹好了。围在摊前的多是孩子,欢呼雀跃地看着糖人师傅的成功,并且央求大人给自己买上一个,得到应允后便开心不已,整个场面欢快极了。糖人师傅也是一直乐呵呵地对待摊前的客人,年纪约莫三四十岁,一笑起来脸上褶皱倒是很多。
在糖人师傅的摊子前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糖人。对照着那些人物形态,萧一风回忆自己曾在书中读到的那些传说故事。每对上一个,便觉得糖人师傅吹出来的人物生动形象极了。
“小白姑娘,买两个尝尝不?”罗玉年又开始逗弄小白。
小白摇摇头,兴致好像不高。
“那好吧。我们去前边看看。”
…
…
这片坊区全是店铺,直看的人眼花缭乱。从花草铺子到衣裳店、胭脂水粉店,再到卖奇技工具的地方,四人将这里逛了个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逛街真累,累到日落西。
四人都有些倦了也饿了,开始寻找歇脚吃饭的地儿。街道两侧店铺都开始挂起来明晃晃的灯笼,吆喝声叫卖声变得更大,好像今天的生意才刚刚开始。
“哎,那两位俊俏的小哥哥!到楼上来呀,妹妹陪你喝酒!”一阵欢快的如黄鹂在歌唱的声音从空中落下。抬眼望去,只见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四、五个身穿抹胸、肩披轻纱的女子在楼上娇声笑着,冲着罗玉年和萧一风招手。
天妖木族的地域已经位于天元大陆的最南方的位置,即使如今已进入冬季时节,气候依旧温暖舒人,绝不会见到雪景。到了夜晚,也是夜风微凉,吹的人心旷神怡。
那座楼宇通体染上了红色的光辉,木柱刷的是红油漆,布带缠的是大段的红丝带,灯笼挂的是红灯笼,牌子上是金边红字,字里还带着一个红字。
怡红院的姑娘们穿的倒是花枝招展,颜色各不相同。
罗玉年望着那座可以称之为红楼的楼,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白扇轻摇,“好呀,不过只有妹妹吗?我想找的是姐姐。”
萧一风平静地对着楼上的可人儿笑了笑,却也没了别的回应。读书万卷,他当然知道这是风花雪月之地,自然也知道这里是世界上对男人诱惑力最大的地方之一,他心里想着某个白衣姑娘,想着某个承诺,决定不再多看。
所以,他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小莺散发出来的那股冷酷杀气,看着罗玉年在人群前依旧耍帅装风流的样子,一阵摇头无语。
楼上穿着裸露的姑娘们倒是引起了兴致一直不高的小白的注意,看着她们露出来的雪白的肌肤,她也想起了某个姑娘,伸出手掌在空中五指抓了抓,想起了自己捉弄那个姑娘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