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殿里总是留人伺候,但近几日他尤其不喜殿内有人,人越多声音就越嘈杂。
赵懿随手翻了翻手里的折子,几乎都是在说江南三洲遭遇大旱恳请减税的事。
先不说这次灾情到底如何,就只说这江南到了夏季是会有几次旱灾,但都在可控范围内,往年也不过那档口减税十之一二,便可平息。
今年如今不过五月中旬,就已有折子上书减税,这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江南那些余孽......终于还是忍不住动作了吗。
带着些许捕捉到猎物小尾巴的愉悦,眼神里是着即将撕碎猎物的血腥期待,赵懿微微勾起了嘴角。
看来过了此次花灯朝礼,是时候下江南一趟了。
侍郎府。
李佳瑛毕竟是有身子的人了,极易困乏,吃了午食,说了一会话,便有些乏累了。
李宝嘉扶着她道:“看姐姐有些疲累,不如在塌上小憩一会。”
李佳瑛有些不好意思,但孕妇极易疲累,她也怕伤着孩子,但也担心李宝嘉初来侍郎府无聊,便道:“那我轻轻靠一会,等会就起了。”
李宝嘉扶她到了小塌上,扯了块毯子给她盖上,两人说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不知不觉,李佳瑛就睡过去了。
李宝嘉本来搬了个小圆凳坐在旁边和她说话,见她声音越来越轻,也知道她今日招待她定是有些累了。
给她捻了捻小毯子,她便走了出去。
因为姐妹俩要说些私房话,因此房里是没人的,只有李佳瑛的大丫鬟春杏在门外候着。
春杏是李佳瑛从本家带来的,从小就在身边,忠心耿耿,自是比别的丫头可靠些。
李宝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佳瑛姐姐累了,在塌上休息一会,你找两个人看着房门,陪我到花园走走罢,让我也看看这侍郎府的春色。”
春杏点点头,招来两个丫鬟,就领着李宝嘉去了花园。
因着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小花园里的花还算鲜艳,绿叶上也凝着露珠,看起来颇为可人。
李宝嘉边走边道:“这花园里的花倒是不错,可惜这团花的搭配不行,倒是白瞎了这些好花。”
春杏在后边点头,咬了咬牙道:“现如今这府里也不是我们小姐管事,小姐自身难保,自然更是管不到这些花儿头上。”
李宝嘉转身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姐夫的母亲张老夫人去了,张府人丁凋零,只得了张侍郎这一个儿子,佳瑛姐姐是当家主母,按理说,这侍郎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佳瑛姐姐打理才是。”
她显然还是察觉了什么,对于张简的称呼,也从姐夫变为了张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