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乃,你还记得我吗?”
寺田兰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了眼眶里的滚动的泪珠,小声的嘀咕着问道。
“兰世?记得什么?”
上白石雪乃看着寺田兰世有些惨白的脸,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但是却又不确定,毕竟这时候面前的寺田兰世是笑着的,始终都是笑着的。
“你小时候是不是得过一种病,眼疾,叫泡型眼炎?”寺田兰世慢慢恢复了一下心情,既然已经挑明了,那干脆就直接了当的问了,“然后住院开刀,住了一段时间的病房?”
“是,”上白石雪乃微微坐起了身子,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跟兰世你说过吗?”
“跟你同病房有一个小女孩,”寺田兰世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磕磕绊绊的试探着小声的问道,“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上白石雪乃皱着眉头,猛然的恍然大悟,“记得!那个女孩走的时候还给我画了画放在我病床的床头。”
“你记……记得我……”寺田兰世话刚要出口的一瞬间,眼神颤抖着微微歪了歪自己的脑袋,“记得我朋友啊!”
“那是兰世你朋友啊!”上白石雪乃恍然大悟。
“对呀,很好的朋友……”
————
“咯吱。”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坐在轮椅上,眼睛蒙着纱布的小上白石雪乃被轻轻的推了进来,在护士的搀扶下慢慢的爬上了床。
“这里是按铃,有什么事情就按一下,护士姐姐就会来了。”护士拉着上白石雪乃的手摸了一下床头的按铃,“你刚做完手术,要静养,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哭,会伤口感染的。有事就叫护士姐姐好吗?”
“好!”小上白石雪乃认真的点了点头,护士放心的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另一个侧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侧过身走了出去。
安静,黑暗,宁静。
对于做好手术以后的上白石雪乃而言,一切都是黑暗的,而舍弃了视力以后,听力再这样的环境中无限的放大。
“你也是做这个手术的吗?”
“什么?”过了好久,同样眼睛上蒙着纱布的小寺田兰世轻轻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听到的,”上白石雪乃有些自豪的坐了起来,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到了这里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真了不起,”又过了好久,小寺田兰世怯懦懦的小声赞叹道,“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前几天做好手术的,然后住在这里,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真好啊,”上白石雪乃有些羡慕的躺在床上,蒙着纱布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听护士姐姐说我还要住半个月左右呢,我也想快点出院。”
“你还在吗?”
小寺田兰世等了好久没有听到上白石雪乃那里有任何动静,试探的小声问道,“还是已经睡着了。”
“没有,没有。”上白石雪乃测了个身子,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怎么了?”
“刚才我听到有人进来过,应该是你的父母吧。她们把吃的东西放在床头上,让我告诉你,说明天会来看你的。”小寺田兰世如实的转述道。
“唉?!”
小上白石雪乃一个轱辘爬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这一侧的床头,果然摸到了一个圆圆的盒子,伸手进去,这方方正正的样子,“是巧克力!!”
“正好饿了,”即使现在眼前漆黑一片,上白石雪乃还是熟练的拆开了巧克力扔到了嘴里,“真好吃!”
“你,你不害怕吗?”
小寺田兰世张了张嘴,听到上白石雪乃在一旁的咀嚼声,低头小声的问道,“开刀做手术,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什么的。”
“害怕啊,”上白石雪乃满不在乎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过有巧克力吃就不害怕了,你是不知道这一大盒巧克力平常欧噶桑要留多久,他们说吃太多对牙齿不好。每次都不让我吃,虽然眼睛动手术了,但是想好一点,能吃到这么多巧克力,也不算特别糟糕的事情吧。”
“真好,你想的……”小寺田兰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的哭腔。
“等一下!”上白石雪乃猛地坐了起来,“你你你,你是不是要哭啊!先等一下!护士姐姐说我们不能哭的!会感染的。你,你要不要吃巧克力啊?很甜的!甜甜的就不会哭了!”
“啊?可是,可是你怎么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