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叹了一口气,“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不知道本宫的身子。不过是些血燕,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喝下去,本宫就能生龙活虎了?”
“娘娘,奴婢就是心疼您……”冬云委屈地说道。
惠嫔用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本宫这副破烂不堪的身子,还有什么值得心疼的?也没几年活头了……”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冬云真心实意地说道。这些年,娘娘虽然性子冷些,不爱与人亲近,但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子。
惠嫔盯着冬云有些泛红的脸,上面隐约能看见手指印。
冬云也意识到娘娘在看她的脸,她慌忙用手捂着脸,然后垂下头。
她当然不敢说颜玉小姐扇了她耳光。冬云心虚地说道,“娘娘,夜色已经很深了,奴婢还是先伺候您休息吧。”
惠嫔淡淡地问了一句,“刚刚在外面,颜玉拿你出气了吧?”
“娘娘,没有……”冬云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娘娘操心这些小事。更何况,打人的是颜玉小姐,娘娘又能对她做些什么?
惠嫔神色晦暗不明,她语气凝重,“虽然你没有跟本宫禀告这几天颜玉在延禧宫的所作所为,但是本宫都知道。”
“这颜玉啊,就是被父亲娇纵坏了,在延禧宫也敢动辄打骂你们。这若传到王上的耳里,谢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惠嫔加重说话的语气,故意吓唬着冬云。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本宫今晚做的,不过就是想惩戒她一番,让她长点记性。本宫若真想对颜玉做些什么,就不是把她丢到上林苑那么简单了……”
“娘娘……”冬云愣愣地抬起头,原来娘娘这样做,是替延禧宫的宫人出口气。
冬云心里生出一股暖流,难得娘娘如此体恤他们这些宫人。
她感激地说道,“娘娘,奴婢们身份卑微,皮糙肉厚,颜玉小姐打打骂骂,也没什么大碍的。您何苦这样做,若叫老爷知道了,难免会责备您一番!”
惠嫔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本宫知道,这么多年,你们夹在本宫与谢家之间,很是为难。”
冬云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慌忙地说道,“娘娘,奴婢没有哪里觉得为难。”
惠嫔瞥了她一眼,其实冬云很老实本分,不然自己也不会留她这么长时间了。
可是,正因为她太老实了,她永远也不会一心一意替自己卖命。
冬云怕娘娘误会了什么,她连忙跪在地上,“娘娘,奴婢既跟了娘娘,那自然一心向着娘娘。老爷是您的生身父亲,自然心里也是向着您的。”
惠嫔痴痴地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苦涩,她喃喃地说道,“是啊,他也是本宫的父亲啊……”
此刻,安静的谢府,谢致远与夫人正在房间里睡得香甜。
突然一只飞镖咻地飞进来,扎在床柱上。
谢致远上了年纪,睡眠有些浅,听到有动静,便警觉地从床上爬起来。
只看到外面一闪而过的黑影,谢致远低沉地喊了一声,“什么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