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呢喃声传入耳中。
她有些听不清,于是凑近了问:“你说什么?”
“爹……”
“……”
现在知道喊爹了?
夜卿直起腰板,说:“别着急,你家小厮已经回去通风报信了,想来要不了多久,镇南使就会上门赎你了,顺便看看你这落魄样!”
在街上的时候,不是挺神气的么,想来平日里也没少强抢民女,怎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话中的奚落,自然没有逃过那阶下囚的耳朵。
没想到他都这副模样了,竟还留有一丝神智,还有力气冲她呲牙:“小贱人……你别得意!”
话音刚落,旁边的紫衣男子便隔空扇了过去!
‘啪!’
声音清脆响亮。
堇涟冷眼睥睨着那人:“你该庆幸此刻审你的不是红澜,否则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依那女罗刹的性子,让他断子绝孙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是这巴掌的力道太重,还是威慑起了作用,雷阔终于老实了,许久才发现这厮早已晕厥。
夜卿摇了摇头:“堇狱司,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
与之寒暄了两句,便打着哈欠走出地牢。
为了早日问出祭渊的下落,她得抓紧时间修炼才行,免得连红澜的一鞭子都接不下。
那女罗刹听说自己要挑战她,每回都下足了狠手!
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
少女摸了摸还肿痛的手臂,寻思着再向白泠讨瓶伤药。
谁知她竟不在房中。
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屋修炼,谁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里,
是一片白茫茫的雾。
她循着乐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乐声骤止。
前方的迷雾突然散开,有一着金纹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如超凡脱俗的仙人,让人神往。
“你……是谁?”
明明是个梦,却比真实的还要印象深刻。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困惑之际,不远处那人徐徐转过身,露出慈眉善目的面孔来,让迷失的灵魂骤然归位!
“是你!?”
夜卿不由退了一步。
钟离煌……他怎么会跑到自己的梦里来!?
不,这是梦啊!
只要自己醒来就好了……对,快些醒过来。
她闭上眼努力挣脱梦境,几度睁眼闭眼,那货却始终站在迷雾里,微笑的看着自己!
终于——
夜卿忍无可忍的说:“你,你能不能别笑了!”
难道他不知道吗,他笑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看,反倒还瘆人得很,就像是一只笑面虎!
那人起初还不太理解,直到看到她拍拍胸脯的小动作,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又难看。
甚至有些难堪。
还是第一次有人或是妖,觉得他笑得吓人。
这可半点也不值得骄傲。
钟离煌神色恹恹,忽然有些怀念百年前的那只幼猫。
但转念一想,又怨不得谁,如今这只胆大包天的小猫妖,可不就是自己一次次惯出来的么?
就像娇艳欲滴的玫瑰,触及它的芳香与热烈的红色,总免不了……被叶下的针刺扎伤。
于是一扫心中的阴霾,淡声调侃:“今日与督察使交谈不甚欢喜,他似乎很不乐意你我相见。”
用‘相见’这个词,该说欠妥呢,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夜卿面无表情的说:“若非为了妖人两族的和谐,我也恨不得将陛下千刀万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