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兰复的瞳孔猛然缩小，忙上前去扶起兰馨，“没事吧？”

“唔……”

怎么可能没事。

走廊里又没有铺地毯，为了保障学生的安全，走廊里和教室里铺的都是防滑的方砖。既然是防滑，摩擦力便很大，一点也不亚于外面的水泥路。

一年级开学第二周的星期五，兰馨就在教室里摔了一跤，膝盖被摔破了，雪银莉至今还记忆犹新。

果然，在扶兰馨的时候，兰复突然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再看兰馨，膝盖、胳膊肘，手掌根处都有擦伤，甚至两个膝盖都被不同程度的擦破。

竟然……

动了馨馨！

那便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馨……馨馨！”昊茹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顾不得自己身上也被擦伤，顾不得自己高跟鞋的跟被扭断，忙爬起来，一瘸一拐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向兰馨，也想扶她一把。

“不用你管！”兰复怒不可遏的一把把兰馨护在身后，用敌视的目光盯着昊茹。

太过分了！

不管是有意无意，竟然伤害了馨馨！

对上亲生儿子的眼神，昊茹的心好像被什么赌上了，堵的她喘不过气来，但一阵阵刺痛又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馨馨……妈妈不是故意的……”她把目光投向女儿。

女儿向来胆小，向来心软，会原谅她的……会原谅她的！

“故不故意都无所谓！”因为过分的激动，兰复的眼眶早已盛满了泪水，不过，他把兰馨护得更紧了。

“阿复，听妈妈解……”

“不需要解释！”兰复的眼眶终于盛不下如此多的泪水，泪水顺着兰复的鼻翼、脸颊颗颗流下，但他擦了一把泪水，猛地站起，和昊茹正面相对，“你说，奶奶去世的那天，你在哪里？”

“我……”

兰复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语气更加激动，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馨馨在商店街卖报，我在商店街和跳跳集市卖野果的时候，你在哪里？”

昊茹微微颤抖着双唇。

兰复仍然没有给她一点解释的余地，一句句的质问如同机关枪一样毫不留情地扫射告诉：“馨馨和我在被那群孩子侮辱嘲讽欺凌的时候，你在哪里？当魔法学院的录取时间即将来到，可馨馨还没有第一只精灵的时候，你在哪里？当馨馨和着我在树林里被小黄蜂袭击的时候，你在哪里？当馨馨因为这身好相貌被小瘪三小流氓盯上的时候，你在哪里？就在两个月以前，当馨馨和我在彼得大道的胡同里被那帮不良少年包围，馨馨差点被侵犯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听着这一声声怒不可遏嘶声力竭的怒吼，昊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瘫倒了地上。心口剧烈的疼痛和大脑里不断回响的熟悉的声音让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从三岁离开他们，到现在，已经接近八年。这八年，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因为没有父母的抚养和照顾，靠着一点小生意赚取生活费。因为没有父母的保护，经常受到各种各样的威胁和危险……

无论是昊茹还是兰馨，听完兰复这段话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包括兰复自己，在说这段话时早就不知掉了多少泪珠。

不行，他怎么能哭？他要坚强，馨馨还要他保护。

“阿复，馨馨……妈妈……需要……”

“可是我们不需要了！”兰复没有给昊茹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如果说一开始我们还不习惯没有妈妈的生活，那么现在已经习惯了！我们生活的很好，可以照顾好自己。在学院，同学们也很友善。现在，‘母亲’，没有也可以！”

说罢，兰复又猛擦一把眼泪，一脸的泪水很快让他的袖口湿了一片：“说到底，还要感谢您，感谢您给予了我们生命，这样的恩情我们无法报答。但您还是专心去做您的穆俊二太太吧，为了报答您，阿复和馨馨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您的生活里，以免您的污点被发现，被赶出穆俊大院。您就当您的孩子被您抛弃后早就饿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