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的一面很快变温了。
“幽兰雪魅,用冷冻之风;武林呱呱,帮忙把冰块击碎;水灵,再弄一些水!”
雪银莉一面在那边指挥着精灵,手下的动作也不敢怠慢。
她再次打湿了帕子,擦拭着翼艳那因为发烧而微微泛红的脸和脖子。
一遍又一遍。
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夜幕已经缓缓将近。
虽然有一个栖身之所,但未必是安全的。星光狮自知这里自己的技能帮不了什么忙,主动担起了放哨的工作。
翼艳的体温仍然没有下降,甚至还有向上升的趋势。
没有退烧药,只能用物理降温,但物理降温的作用微乎其微,还比不上病情的恶化。
而且,自始至终他的脸色都一直很差,不仅仅是因为伤病,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事。
心怀心事,就算是昏迷也无法好好休息。
“真是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你发生的事呢?憋在心里多难受,说出来不就好多了……”雪银莉又将手帕打湿,擦着他温度又一次起来的脖颈和双颊,轻声说着,或许是在和翼艳说,或许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你好强,我不也是吗?许多事都自己憋在心里,想自己解决,不想让朋友们跟着自己一块难受。”雪银莉将几块冰覆在他额头上,换下那已经化的差不多了的冰块,用帕子擦去冰块融化所流下来的水,“但结果是,自己得不到排解,朋友们也因为看见我不快乐而不快乐,弄得谁也不愉快……”
咔咔鸟在火龙的窝里挑来挑去,终于挑出来几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茅草,给他们抱过来。
在武林呱呱和尖嘴狐仙的帮助下,雪银莉将那几捆茅草堆了起来,在角落里建了一个临时的小窝,将翼艳转移到了那里。
今晚他们也将在那里过夜。
不知翼艳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多半是不可能听到的。但这仍然没有阻止雪银莉的劝解,她没有停下手下的工作,嘴上的功夫也没有停。
“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一个对你非常重要的人,亲如兄弟,情同手足,是吗?但如果你想找到他,就一定要有一个积极的心态和坚定的信心,这么颓唐怎么行……”
翼艳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全然没有要醒来的预兆。但其实,雪银莉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真切切,她的动作,他感觉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醒的,但意识一恢复,就想起不久前回忆起的片段,心里就恨得要死,但不知为何全身又没有力气,别说动一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声音对他来说是朦胧的,外界响了,感觉要经过好一段时间才能传入大脑里,又经过好一段时间才能把这句话理解。
但他仍然将雪银莉的那些话听得明明白白。
“那天,对我来说也是命运的转折……”他听到耳边又传来声音,过了好一段时间那声音才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在那之前,我是大院里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从小被母亲当做命根子疼……可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录取名单下来那天,母亲病逝了,贝多掉下悬崖了,祸从天降……不过,幸运的是,我身边还有奈奈,真像我的亲姐姐,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安慰。你可能不同,之前听你说过,你的父母在北域工作,是你一个人来中原的,所以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或许你没有我这么幸运,没有一个能够给予你足够的安慰的人。”说到这里,翼艳听出雪银莉的声音明显变得沙哑了,“不过,最起码,你的父母还健在,如果你想他们了,还可以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