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忍没有说话。
丞相知道,寻常人家的男子入赘都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将门之后?
可他还是要威逼利诱。
“竹忍,你也是知道的,先帝即位后诸位将军全都沦落四处,要权无权、要势无势,只能坐吃山空。至于竹家更是如此,前些年发生的那些事,本相颇有耳闻,那翎安县令欺人太甚,你们竹家受了不少罪,想来是不愿再继续如此落魄,并希望得到一个翻身机会的。否则你也不会在此处大放异彩,惹得本相注意,是不是?”
竹忍终于抬起头来。
没说是与不是,也没说愿与不愿。
只是问道:“皇后一事,皇上可知晓?此事仅为丞相一厢情愿,还是皇上的心意如此?若皇上并不知晓这些,如此是否会唐突了皇上?”
丞相一愣。
这……
这竹忍竟是对此有意?
还未入宫便开始体察起皇上的心思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皇上还不知道此事。”丞相解释道,“你也看到了,皇上如今被那个戏子纠缠,本相不好进言,所以只能借此次巡游隔开这二人,到时有你陪着,必能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竹忍一笑,起身揖手行礼道:“谢丞相。”
从外臣居离开后,丞相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太医令看到他的时候,不由瞥了瞥嘴,却又凑了过去道:“银子。”
“什么银子?”
丞相收了笑意,见四周无人,不由骂道,“兔崽子又把月银花光了?”
“你管我?”
太医令分外蛮横。
丞相皱起了眉。他心里清楚,这太医令什么都好,医术不错也识礼数,但若是遇到银子、尤其是没有银子的时候,那跟疯狗也是没两样的。
“要多少?”
“一百两。”
“一百两?”丞相恨恨道,“狮子大开口,本相爷的月银也没这么多!”
“你给不给?”太医令板着一张脸问道。
丞相倒是想给,可的确没这么多银子,只把荷包远远一丢,喝道:“都给你!”
丢罢便走了。
而太医令,瞧见荷包便似狗儿看见骨头似的,速度极快且稳稳地接住了,可掂了掂、再打开看一看,竟只有区区五两银子。
太医令气得握起了拳,左手的荷包居然被生生捏碎了,那裂纹甚至将太医令的掌心纹路描刻清晰。
手一松,那荷包便随着轻风洋洋洒洒地飞远了,再也不知落到何处。
太医令扶了扶肩上的药箱,这才舒了口气,准备去外臣居。
外臣居内。
福琪梦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清点银子的时候,实在没想到太医令会来探脉。
这是继张玲珑将太医令带走之后,太医令第一次来此处,原本太医令来的不情不愿,可在看到福琪梦的银子后,脸上瞬间堆满了笑。
这么多银子,少说也得千儿百两吧!
“福公子啊,今日好些了吗?”
福琪梦觉得稀奇:“你居然还来,瞧你这笑的,该不是想了什么法子要毒死我吧?”
福琪梦知道,这太医令一向是个小心眼的,先前他将此人卖给了张玲珑,便知道这小心眼的会记仇。
不想,今日竟是带着笑脸来的?
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