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琪梦又问:“太妃娘娘,其实客渠县本就不安稳,张良人总是吵闹着要出去,皇上若是心软应了他,便要外出涉险。所以,想问一问太妃娘娘,张良人闭门思过要思多久呢?”
言外之意,便是张玲珑被关多久,皇上便能不涉险多久了。
太妃说道:“自然是一直到离开客渠县了。”
一听这话,福琪梦就更高兴了。
满脸都是得逞的喜悦!
正说着,便听人来通报,说有位周先生到了。
太妃示意后,福琪梦便去了县衙外,见那位周先生是朝中大臣,相互揖礼一番后,才将人带了进来。
太妃也认出了周光鹿。
将人屏退后才问道:“周大夫,你怎么来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周光鹿一脸苦相,叹气道:“丞相不放心皇上,让臣来看一看。”
原来如此。
太妃点头:“丞相有心了。”
虽然不明白丞相为何将副相派来,可太妃到底是安心的:巡游路又苦又难,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
随后,太妃令福琪梦为周光鹿安排房间,并好好照顾。
福琪梦也当真为周光鹿挑了个通透宽阔的好住处,如此,周光鹿总算安稳下来,在这阳光颇好的房间中用了膳。
可美味佳肴下了肚,他却又喜又愁。
是了,现在他是不用风餐露宿了,享了福了。
可之后呢?
先不论巡游苦不苦,只那道士方才说的话,便令他心中不安。
吃饱喝足后,周光鹿又冲福琪梦伸了手。
“福公子,借些钱?”
福琪梦本在看他饿虎扑食般的吃相,见状不由一笑道:“原来,周先生进县衙是为捞钱的,这么一看,不像朝廷大臣,倒像荒地来的乞丐似的。”
这话虽说的不客气,但福琪梦却拿出了一百两银票。
周光鹿没接。
福琪梦见他不像是生气,便试探着又拿出一张银票。
“够了,多谢。”
周光鹿伸手去接,福琪梦却是一闪,说道:“这可是皇上的银子,记得还!”
“行。”
周光鹿终是拿到了两百两的银票,本要去还那凶大夫的账,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老头的模样,他便有些发怂。
周光鹿看了看旁边的福琪梦,问道:“我看你挺闲的,要不然一起出去走走?”
“去哪里?”
福琪梦自然没有拒绝,正如周光鹿所说,他的确很闲——皇上外出时并不许他跟着,太妃在此处又不出门,县衙内外都有守卫轮流交接,实在安全得很,是用不着他的。
正好。
二人并行来到大夫的门口,周光鹿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待推开后,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心中狐疑,又听外面有人说道:“你们怎么私闯民宅啊?”
福琪梦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对方显然不信,“五年前老刘头就被儿子接出去享福了,他无亲无故的,你们能认得他?”
“老刘头?”周光鹿奇怪,“他可是大夫?”
“什么大夫,他是癞头的老光棍!”
这下,周光鹿是彻底糊涂了。
看这屋子里的陈设,正是他早上见的模样,可见他并未记错地方,至于那位救他的凶大夫,很明显不是什么癞头的老光棍……
究竟是谁呢?
见福琪梦拿了几两碎银子将人哄走了,周光鹿也将那张百两的银票压到了茶杯下。
无论如何,他已经还了钱,那个凶大夫收到与否便不关他事了。
门外,福琪梦见他出来,笑着问道:“你何时欠了癞头光棍的情了?”
周光鹿没理。
福琪梦又问:“我看你只压了一张银票,另外一张呢,你准备做什么?是不是还欠了另外一个癞头光棍的情?”
周光鹿看向他。
虽然他对这位丞相亲选的福公子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此时觉得这人分外聒噪——比他哥养的那只贼秃鸟还唠叨。
“福公子,我还有些私事,你先回吧。”
福琪梦也不是傻的,知道自己遭人嫌了,便耸了耸肩道:“那你别忘了,你还欠皇上二百两银子——若近日还不上,你还要打个欠条。否则我保管的账目出了问题,皇上可是要怪罪的,我担了很大的险的。”
周光鹿:……
这可真是,太能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