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不要怪罪他找个枕头罢。
张玲珑正欲睡一会儿,谁知手突然一松。
他一呆,才发现束手的绳子开了。
他操控着发麻的双手,缓缓摘下蒙了眼的布条,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隐隐约约间,能看到皇帝眼睛里的光亮。
“皇……公子?”
若他猜得不错,方才是皇上帮他薅断的绳子吧?
“别睡了。”辰让轻声道,“准备走。”
走?
张玲珑脑袋发懵,可随着辰让的起身,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起身,黑暗中有谁牵了他的手,张玲珑便觉得踏实起来,仿佛握住了希望,落脚也变得格外有力起来。
跟着皇上走——
小命得保!
长水桥。
竹忍在得知皇帝失踪的消息后,便往西南方而去,待到了这栏杆处,一眼便看出是皇上的手笔。
竹忍看了一番路面的痕迹,发现那些人的确是往西南方去了。
虽然并不知道太妃是如何得知皇上所去的方向,但竹忍并不敢赌,所以除了带人前往西南方外,又派了另外的人继续搜查另外的方向。
不过,越往西南去,竹忍便越觉得不错。
因为就在路上,他看到了一些木屑——想到皇上的“本事”,竹忍终是明白:原来这就是皇上留下的记号。
木屑每隔一段路就会出现一次,所以竹忍并未费力便摸到了一座小山下。
天黑极了,但在山顶却隐隐约约地有些光亮,就连山腰也闪着许多的火把,看来是有人在的,且不容小觑。
为防万一,竹忍差人去调来更多的兵马,余下的人都灭了火留在山下,他则先悄悄去往山头打探情况。
无论如何,要先找到皇上。
这山不算大,竹忍绕过山腰的火光,很快便到了山顶。
山顶颇为平坦,借着月光能看到几辆马车,正巧有人路过,竹忍便钻进了其中一辆车中藏身——谁知一进去便踩了空,弄出好一阵声响!
路过的人听到声音后,当即警惕起来。
而竹忍,也终于知道为何会踩空了——看来他的确运气颇“好”,他钻进的这辆马车许就是曾经绑过皇上的。
看这马车的底部,已经被人为地掰开了三两个大洞。
断口与那长水桥的栏杆如出一辙。
所以……
这一路,他所看到的木屑,应该就是出自此处。
皇上的确好本事!
来不及多想,已经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查看,竹忍当即一扑,拧了那人的脖子,干净利落地丢进了马车中。
现在的竹忍虽已确信皇上曾坐过这辆马车,可皇上究竟在何处,他依旧没有头绪。
他打量着昏迷不醒的贼人,只见那人身着一身黑衣,竟还蒙了面罩,竹忍深知这人必非寻常。
竹忍不敢大意,思绪一转,便脱下那身黑衣与面罩,换在自己身上,方才离开。
山顶很小,小到只有一间房子,而那些贼人现下都散布在山腰各处巡查放哨,方才他进山时看到的那些火光,至少也有几十。
可这件事太怪,什么样的贼寇会找这么个地方?
不是安扎露营的住处,仿佛只为监视、防人逃走。
这等做派……
竹忍掩下心思,悄然地往小屋靠近。
他心中不住祈盼,皇上一定要安好。
一边祈盼,一边准备拿匕首劈开木门的锁。
与此同时,只听“咔吧”一声响——门开了。
借着月光,竹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正是皇上无疑,可旁边的那个?
竹忍本在疑惑,谁知皇上竟将他当成了贼寇,拎着木门便要拍死他,竹忍急忙摘了面罩,说道:“皇上,我是竹忍。”
木门煞是灵活地转了个弯,从竹忍的头顶处转到了辰让的手底。
“你来了。”辰让说道,似在预料之中。
竹忍急忙行了君臣之礼。
“竹忍来迟了,皇上可还安好?”
“嗯。”
辰让淡淡回道,随后看了眼张玲珑——张玲珑此刻正盯着竹忍身后看有多少救兵,纵然全是黑暗,也掩不住他期盼的心。
张玲珑没忍住,问道:“竹忍,你带了多少人?”
因他并未捏着嗓子说话,竹忍很轻易地便认出了他的声音。不由狐疑抬头:这是,张良人?!
张良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竹忍揖礼,垂眸说道:“都在山下,等候皇上下令。”
辰让手一松,木门便落了地。
她道:“抓活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