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方达被带走的背影,福琪梦蹙眉问道:“我怎么瞧着他快疼死了?要不,给他请个大夫看看?”
“随你。”
福琪梦便真的去请了大夫。
牢里的方达已经被捆成了一条虫,福琪梦大发慈悲地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又递给他一瓶药丸,说道:“大夫说这东西吃了止疼的,疼了便吃一粒——”
话未说完,对方便笨拙且急迫地将一整瓶吞了进去,吃饭似的,末了还问:“再给我拿几瓶。”
福琪梦:“……吃多了夜里会无眠。”
方达:……
这一夜,方达的肩膀倒是不疼了,但他吃药吃多了,当真没什么睡意。
他打量着这牢房,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已经隔了许多年没造访了,看这底下铺的稻草居然变厚了很多,也干净了不少。
往日里被关得满满当当、骂骂咧咧的牢房,如今却住客寥寥无几、清静得很。
真是大不一样了。
方达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隔壁有个黑东西。
确切地说,那个黑东西是个穿着黑衣的人,只不过被吊在木架上,低垂着头发,不知道死了没有。
方达在地上滚了滚,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那捆了全身的绳子居然全都断开,很快,方达得了自由。
他在地上捡了稻草团成团,挑了只好胳膊往黑衣身上砸去:“喂!”
没动静。
“喂!”
“喂!喂!喂喂喂!”
……
一连十几个草团子砸黑衣头顶,对方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对此,方达是有些准备的。
他知道被关在牢里的人定是受苦受罪的,所以哪怕对方满脸是血、吐着舌头,他也会淡淡然然地不害怕。
哪怕是鬼呢,他也能保证不被吓到。
可随着对方的缓缓抬头,方达颇有些紧张——照理说,进了牢还被捆木架上的犯人,肯定是好看不了的。
只是当那张脸彻底抬起,并没有血迹,也没有吐舌头。
只是苍白一片,模样还颇好看——不过方达看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人……
好像那个黑衣头子的画像。
“啐!”
那人冲他吐了口口水,可嘴干舌燥,只是做个样子、恶心方达罢了。
但方达不仅不恶心,还觉得自己得了个好机会,他悄兮兮地趴在隔栏上,问道:“哎,我救你出去怎么样?”
对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再次把脑袋垂了下去。
但方达却是越想越高兴。
他知道,若把这黑衣头子带出去,他便有了得大财的好路子。
不过,黑衣头子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是刚刚在县衙门口那个叫竹忍的抓的?
那个竹忍——昨夜也去了小山,看样子他是皇帝的人,地位挺高的。那么,他救的人是谁?
方达眼睛一亮。
一定是女帝!
原来那个藏在后面的高个儿小妞就是女帝?
方达思来想去,越发觉得女帝貌美,贼心霎时起。
正在此时,周光鹿来了,他先是去了黑衣人的牢房,捏起对方的脸来端详,待黑衣冲他吐了一口酝酿许久的口水后,方才一把丢掉。
周光鹿擦了擦脸,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等待遇,只叫人把这黑衣换了个方向吊着,便去了方达的牢房。
周光鹿没进去,因为他知道方达的本事,还有那满地的碎绳——真进去了,那还不是狼入虎口?
故而只是看方达的面相。
方达觉得这眼神儿瘆得慌,发横道:“看你爹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