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钟整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了起来,这并不是说夜里冷了,而是内心中泛起的一种感觉,同时后背也有些凉凉的,我下意识四下观望了起来,什么也没有,猛然间我意识到,我的阴阳眼被师父封印起来了,为的就是让我能够静下心来修心。
“师父,它是不是已经来了?”
“恩,已经来了,不错,有进步了,在没有阴阳眼的情况下竟然可以感觉出来了。”师父欣慰的点点头,看我了一眼之后又望向了远方的路。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师父吩咐主家可以将毛巾和镜子取出来了。
主家听闻可以开始的时候,他也颇为激动的,从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就可以看出来,主家伸开双手在裤子的两侧擦了一把,应该是在擦手心中出的汗,他是怕汗水混入了脸盆中之后让水失去了作用。
主家孝子将脸盆放在一个约一米高的架子上,然后把水中的毛巾取了出来,一半放在脸盆中,一半垂在了空中,任由盆中的清水顺着毛巾往下淌着,紧接着又将脸盆中的镜子拿了起来,让它竖着站在脸盆边缘斜斜的对着门口的道路,三分之二裸露在空气之中,用一根红绳将镜子固定在架子上之后才松开了手。
忽然,马路之上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如梦似幻般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慢慢的,里面出现了几个身影……
众人无不睁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那道路之上的身影,渐渐的,那几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看起来有七八岁的年纪,他们的脸异常的苍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两个鲜红色的红脸蛋。
后面跟着一顶粉红色的轿子,一前一后两个轿夫,他们都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衫,脑袋上面是一顶瓜皮帽,他们的脸色亦是苍白的异常,与那两个小孩不同的是,他们的两腮被染成了黑色。
最显眼的当然还是轿子里面坐着的那个老太太了,她身穿一件暗红色的袍子,上面绣满了寿字,细细看来,竟然与棺木之中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轿子的门帘被高高的掀了起来,她悠闲自得的抽着一根旱烟袋,摇头晃脑的似乎在哼唱着什么,对着道路两边围观之人,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瞧都不瞧一眼。
在轿子即将经过主家大门的时候,轿中的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旱烟袋,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家中,那眼神之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师父适时的将那之前已经准备好的一捆稻草丢到了两盏油灯的正中间,与此同时,那顶轿子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前面的两个小孩转过身走到了轿子的前面,比比划划的像是在解释着什么,看样子应该说前面的路被挡住了。
老太太对着两名轿夫说了句什么后,轿子被放在了地上,虽说是放在了地上,但隐隐的可以看到轿子的下方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托着轿子,似乎是不想沾染了阳间的地气。
轿子放下后,前后轿夫一抬一压,让轿子侧了起来,只见那老太太手拿旱烟袋,双手背后,迈着轻盈的步伐从轿子之中走了出来,一点也不像七老八十的状态,反而像个年轻人一般,若不是她满头银丝,还有那满脸深深的皱纹,恐怕没有人会将她联想成一把年纪的老人吧。
她往前走了五六米,四处观望了一番,口中喃喃的说着些什么,然后转向自己家中的位置,站了一会后摇摇头重新回到了轿子之中。轿子前面的两个小孩满脸的焦急,似乎是怕耽误什么,在老太太满前争先空后的比划着什么,反观老太太,则是点燃了手中的旱烟袋,悠闲自得的又抽了起来,之后朝着两个小孩摆摆手,静静的等待着,
“诶,你说老王的娘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