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条线在，妖怪就进不来。”仙姑说到，“你们拿着这树枝，是仙姑我开过光的，去各个出路画一条线，这妖怪就绝对进不来，若是侥幸让它进来了，你们就告诉它‘仙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这棍子就会飞出来，打跑那个妖怪。”

一位庄稼汉接过棍子，划线去了。

那仙姑伸出手。

老里正挠挠头。

仙姑破口大骂：“仙姑我做法一次很贵的，何况你们放跑了那个祭品，害仙姑我还得施法保你们，我还要去请师兄！”

老里正点头称是，遣人去取银子。那汉子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问：“取谁家的？”

老里正踹了汉子一脚：“就当为村子做贡献了。”

突然间，风沙四起，遮天蔽日。大风呼呼的，卷着沙子扬上天，日头彻底被遮住，一下子暗下来。风吹过村子每一处角落，怒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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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泥土飞进村子。

“咋回事啊？”老里正抬头看了看，意识到不对，赶紧看向仙姑。

仙姑却消失不见了，再转头看，她已经跑出村外，大喊道：“妖怪来了，我去请师兄，你们赶紧躲进屋子，切记切记，不要出来。”

老里正赶忙答应，和几个庄稼汉一起，一路吆喝着让村民躲进屋子，锁好门窗，不要出来。

“可我男人还在地里干活嘞，还有我儿子，还没回来哩。”一个妇人叫喊。可还没等老里正回话，一个老太太就将她拽进屋子，关上了门。

门外风声不断，嘶嘶呼呼，吹倒了谁家的药篓子，水缸。梧桐树也咔嚓一声。

妇人惴惴不安，几次回头望向老太太，老太太叹着气，什么也不说。

突然风声停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妇人就要去开门，老太太又拦住她：“听娘一句劝，别开门。”妇人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脸上褶子又多又深，经历过许多事情了。

妇人只好听劝，坐在门边，却是耳朵贴在门上听声，希望能听到小儿子的声音。

外面啥声都没有。妇人继续听。

有人说话，又不说了。妇人继续听。

“仙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一句吆喝，又没声了。妇人继续听，转头一看，老太太双眼瞪着，不喘气了。

妇人悲苦不已，牢牢记着老太太的劝，也没开门，将老太太尸体收拾到地上，找块布一盖。又坐回门边。

有敲门声。妇人继续听。

咚咚咚。有人敲了她家的门，她赶忙站起，问：“是俺儿不，是俺男人不？”

“嗯。”外面说。

妇人扭头看了眼布底下躺着的老太太，最后还是开了门。

外面空无一人，邻居的屋舍都不见了，连根木头都没见着，就像一座平原上只剩她这一座房子。

“死鬼？”妇人左右喊了喊。

“诶。”一声答应。妇人低头看去，一个红布扎成的小人立在门前，笑吟吟的。

……

……

周圆方走在寂静的村落，身后跟着一位嫁衣女子，红红的嫁衣裙子缺了一角。

村落没一个人了，西边多出一座大坟，小丘一般高。顶上有个没手没脚的佝偻妇人，在土里埋着，只露个头，神神叨叨，不知呢喃着什么。坟前有一座石碑。

碑上写：仙姑苦家大坟。

“我准备去南边找几个老熟人算点旧账，缺个端茶倒水的。”周圆方笑着说。

女子跪在地上，又是一拜，什么也没说。

周圆方笑了笑，合上了手里的书，一个红布小人悄悄从女子后颈上收回手，溜下来，回到裙子上，将裙子补齐了。

“就叫你苦鸢了。”

……

晓日欲上东海起，驱月逐星，直上九万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