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敦镇南二十多里有个村落叫十里铺,村里人口多姓徐,几乎都是本村第一大户徐老爷家的佃农。
徐家也是原本曹氏矿业小股东里股份最多的,有百分之三点五的股份。
小股东们闹事,也是徐家牵头,徐家大儿子徐大忠出面,那些闹事的汉子,大多是十里铺的农汉,选了年轻又身强力壮的带去的。
现在,陆铭就坐在徐家大宅的花厅。
出面接待他的,便是徐大忠,四十出头的年纪,三角眼,面相不善。
陆铭同样不怎么说话,和徐大忠理论的是曹家兴,曹家顺的同胞三弟。
道理翻来覆去无非就是,股份交易已经完全,按当初市价已经算是高价,不管以法,还是以理,你徐家都没有反悔的道理。
徐大忠只是冷笑,突然道:“这样吧,再补给我五十万,我就不掺和这些事了!”看向陆铭,皮笑肉不笑道:“陆老板,五十万对你的东家来说,九牛一毛了吧?!”
曹家兴脸色微微一沉,“大忠,没你这样张嘴的,你要说,五十万,你们分一分,以后不再闹事,也许还有得谈!你自己就要五十万?还不平事?你太过分了!”
徐大忠摊摊手:“看来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
陆铭笑笑,“既然这件事没得谈,那我们谈正事。”做了个手势。
站在他身后的黄桂荣走上两步,“徐大忠先生,我现在代表我们的当事人徐牛子,请求你能作为证人,为徐牛子先生出庭做供。”
徐大忠莫名其妙,“徐牛子?不会说的是我们村的那个傻子吧?他要打官司?本村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要我做什么证?”
黄桂荣笑笑:“是这样的,十里铺的五万多亩土地,在869年前,是属于徐牛子祖上的,但在869年,当时的龙岗县署颁布特别法令,将徐牛子家族土地用极低价格征用,又在三年后,用同样的价格售卖给了你的祖太爷,我们查阅相关资料认为,这是有计划的掠夺,所以,我们律师行,已经代表我的当事人徐牛子先生,向龙岗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县署归还土地给我的当事人徐牛子。”
“胡说八道!”徐大忠嗤之以鼻,“快一百年的事了,好像打官司,也有个时效什么的吧?”
黄桂荣微微一笑:“我们是要求县署对八十年前行政令的错误进行改正进行相应赔偿,至于法官会不会接纳,要看法官怎么想,现在,法官已经同意举行听证会,听取各方意见,再决定这个桉子有没有资格上庭审理,县署也有专门的监事会处理这种事件,所以,作为现今拥有这片土地的家族成员,你的证词也很重要。”
“走走走!”徐大忠也听不懂这女人在说什么,只想赶走他们,更莫名有些心烦意乱,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真的会有些麻烦。
那边曹家兴也有点蒙,他也完全不知情。
见陆铭起身向外走,他对徐大忠笑笑:“大忠,你自己想吧。”转身,追了上去。
……
从十里铺回到左敦镇,却不想,荷花别苑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拜访。
一对儿金童玉女般的西洋夫妇侯在花厅,见到陆铭,都站起来恭恭敬敬称呼“叔公”。
自我介绍,是查克森总督的孙子威尔斯和孙媳妇苏珊。
“叔公,温莎姨婆提到您,说您可以帮到威尔斯。”苏珊神态略有些拘谨,又说:“我家和温莎姨婆家是远亲,也就神圣节日,我家才有资格去拜访温莎姨婆家,但几天前,我为了威尔斯,特意去见的温莎姨婆,但我也没想到姨婆会见我,现在想想,大概姨婆听说我是从江宁回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