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冷默给他舀了满满一碗汤。
顾柏山想,这样慢节奏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最初他听冷默说对方梦想是隐居于一座无人海岛时,心里其实是觉得不切实际的。
但现在,他很享受。
在这座森林里,冷默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顾柏山有写日记的习惯。
自从来到洞穴,他每天睡前都会用纸笔记录今天发生的事。
有时候是简单几句话,有时候一时兴起,密密麻麻写满一整页。
冷默知道他在写日记,但是从来没主动凑过来看。
每看到他在写东西,冷默还会走到洞穴另一边,给他留足隐私空间。
这让顾柏山内心一度很复杂。
他写那本日记,其实是想被冷默看到的。
总之,要换成是冷默写的日记,他肯定会偷看。
可冷默太正直了。
顾柏山不得不主动把日记念出声来:“今天,我和哥哥在黑礁石岸边一起洗澡。我们捕到了一只水鸭,炖了汤喝。可能是太久没有喝补汤了,我感觉到肝火十分旺盛……”
正在睡袋边制作木勺的冷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肝火旺盛?”
“是的。”顾柏山点了点头,“要流鼻血了。”
冷默说:“我都没放什么补药。”
顾柏山说:“没办法,年轻体力强,吃个鸭就不行了。”
冷默放下刀,拂去膝盖上的木屑,有些无奈道:“我们今天已经两次了。”
冷默对这方面并非没有需求。
前二十多天,顾柏山基本都没早起过。
但最近顾柏山要的太频繁。
顾柏山说:“哥哥吃不消了吗?那换我在上面吧。”
冷默注视着他,“你一直都在上面。”
顾柏山莫名有点心虚,视线飘忽:“我说的,不是……”
一开始他主动引诱伏于下,就是为了得到对方。
对顾柏山而言,他的世界没有黑白颜色。为了得到喜欢的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
可这不代表他本身愿意成为“弱势的那一方”。
《动物世界》是顾柏山最爱看的纪录片。
他向往自然,热爱自然,同样也遵循着大自然的规则。
所有动物里,排他性都是雄性的本能。
在顾柏山的观念里,征服、鞭挞欲也是男人的本能。
他爱冷默,因而渴望征服冷默。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假如那样,冷默就可以完全属于他了吗?
顾柏山思索了很久,至今没有答案。
“行,我知道了。”冷默起身。
他先用镁棒摩擦生热,然后往火炉里添了几把干柴,火光映着他的脸,顾柏山看着,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
洞穴暖洋洋的,隔绝了外面的大雪。
室内环境温度在寒冷与热力中保持着一个平衡。
顾柏山盯着火炉,清了清嗓子开口:
“哥哥你知道吗?巴什拉在《火的精神分析》中猜想,用两根小棒摩擦点燃火的灵感来源于爱抚。”
冷默说:“我第一次知道。”
冷默想自己锻炼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仰卧起坐,应该腰力有所进步。
冷默脱去外套,让人钻进睡袋,自己再进来。
顾柏山睁着茶色湿漉漉的眼眸,“哥哥,你今天怎么在上面了?”
冷默说:“帮你缓解一下肝火旺盛。”
顾柏山说:“看不出来,哥哥你还会医术啊。”
冷默说:“稍微会一点。”
顾柏山:“唔…哈,真厉害啊,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冷医生。”
冷默半撑着身子,吻了吻他的耳朵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哥哥。”
冷默很温柔。
顾柏山感觉自己沉溺于一团像棉花糖般软乎乎的云朵里,不知今夕何夕。
这种美妙的滋味似乎会令人上瘾。
顾柏山眼尾泛红,蒙了层潮湿的雾,视线模糊。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冲浪中坠入深海。
感官在各个极端中摇摆。
这与他热爱的冲浪运动如出一辙。
刺激、失控,溅起的水很多。
顾柏山想,完了。
这回好像是真的完蛋了。
怎么会这么舒服。
一到夜里外面风就很大。
轰轰地,顾柏山听着那令人摇摇晃晃的猛击声,恍惚间觉得那应当是木屋在震动。
“还喜欢吗?”冷默问。
顾柏山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翻了个身趴在对方身上,汗津津的,一滴液体顺着高挺鼻梁滑下,落在冷默唇边。
冷默试着尝了一下,说:“你流汗了。”
顾柏山搞不懂冷默在这种时刻怎么都能做到如此镇静,且风光霁月。白皙的脸蛋虽有些红,可总体来看,还是那么干净。
这就是做运动者的好处么?可他自己运动时并不是这样的。
他不禁有些想看对方狼狈的样子,但此刻自己已经没精力了。
“不是汗。”顾柏山懒洋洋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他哑着嗓子说:“是眼泪。爽出来的。”w,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