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飞一马当先,领军向北周使团前来方向行去。
两营士兵分列在云铺渡码头两侧,有几艘巨大的官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等待北周使团的到来。
离远看时肖华飞并没有觉得这几艘官船有多大,可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官船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肖华飞站在码头上细细打量,发现官船虽然气派依旧,但仍能看到在新刷的船漆下面有斑驳的凹凸起伏。
想来朝廷是为了门面,给这些旧船重新刷过船漆。
肖华飞不禁暗想,是不是大晋这艘巨轮也如这些官船一样,外表明艳光鲜内里却已经腐朽不堪。
未等肖华飞再往深处想,邹通来报北周使者还有不到五里便会到达码头。
肖华飞抬头远望,已能看到官道远方有旌旗招展。
“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整队!”
二百兵士闻声而动,挺胸抬头执锐而立,目光平视远方。
使团的队伍走得并不快,肖华飞骑在马上手握剑柄等在官道正中间,他身旁两侧的兵士依旧保持警惕性的站姿无一人乱动。
队伍越来越近,约摸还有不到一里就可到达码头。
这时有一大晋文官打扮的人率先离队来到肖华飞面前。
这文官离着肖华飞还有五丈远便高喊道:“本官乃礼部正五品主事秦实录,北周使团已到。你这莽夫还不快下马让开道路。”
秦实录这种训儿子的口气让肖华飞十分不快,本来秦实录要是好好说话,肖华飞让也就让了,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使团进京。
还没等肖华飞有什么反应,站在人群中的王老虎却有些压不住火,他今天原本穿着一身小旗的盔甲站在两旁兵士中间充数。
秦实录话音刚落,王老虎就狠狠地冲地上啐了口浓痰,好巧不巧因为他站的位置离秦实录比较近,这口痰一下飞到秦实录的鞋面上。
秦实录身为朝廷礼部五品主事,清流中的清流,读书人中的读书人,何时受过这样的闲气。
不过因为他刚才是面对着肖华飞,只知道是自己左边的兵士中有人吐的痰,却没有注意到是何人所吐。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秦实录马上将矛头转向领兵的肖华飞。
他马上指着肖华飞高声骂道:“有辱斯文,有失国体。你...你这个贼军头,还不快把那个胡乱喷粪的人给老夫抓出来治罪。”
肖华飞心中也觉得王老虎有些莽撞,这不符合肖华飞的行事风格。
到京里至少千八百里的路程,一路上有多是机会套麻袋打闷棍,何必把事情办得这么不含蓄。
但王老虎做都已经做完,不管王老虎如何莽撞,那也是肖华飞的自家兄弟。
他肯定不会交出自己人给这狗屁的清流出气,在肖华飞看来清流们的满腹道德文章,还不如王老虎的一口痰。
面对着秦实录的手指,肖华飞也不下马,神色清冷地向左右看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大人的话好生奇怪,本将只看到两边都是保境安民的卫所将士,任何人都不成吃坏东西,何来有人喷粪一说。话说从大人来到本将面前,也只有大人自己在一直不停说话啊。”
秦实录被肖华飞的冷嘲热讽气得脸色通红,他就算再迂腐也听明白了肖华飞是在指桑骂槐,话里话外说他才是满嘴喷粪的那个人。
肖华飞与秦实录斗嘴间,使团的队伍已经越行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