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为了干点什么,只是出于一种军人习惯的防范性手段。
肖华飞预计今晚或是明天,雅苏那边就会动手,而北周朝廷得到消息,应该在后天一早,或是更早一点。
时间还是相当紧迫,可是他内心充满了无奈,如果没有那些文官,他还可以带着人日夜兼程,尽早脱离险地。
至于那一千北周骑兵,他还真没放在心上,这些人能带来的最***烦就是会咬住他们的尾巴不放。
要说作战,肖华飞觉得凭借那几箱东西,至少能吓得对方不敢与他们拼命。
肖华飞从来不认为凭借着他手头的二千人,能把这一千人杀光,只要能逼着对方不敢同他们拼命就可以。
如果到了剑北关附近,肖华飞敢断定,这一千骑兵不敢靠近剑北关二十里之内。
大晋就算再软弱,还不至于怕了这一千骑兵。
肖华飞暗中让人骑快马,带着李春阳的亲笔信,赶向剑北关,希望左新良可以派出兵马接应使团归国。
在信中肖华飞请李春阳点明了,目前三国间复杂的局势,希望左新良能早做准备。
虽然北周未必会冲击剑北关,但仍要防着对方趁机打劫。
肖华飞考虑是否派少量人马护着李春阳从其他的关口归国,而他带着大队人马吸引北周人的注意力。
李春阳非常果断的拒绝了肖华飞的提议,在李春阳来看,这就是开玩笑。
要是北周人最后盯住他这路人不放,这些文官能往哪跑?
肖华飞表示理解李春阳的想法,可是他眼下已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李春阳不同意,那明天只能请李春阳管束好手下那些文官,在急行军的时候不要闹事,不能让北周人看笑话。
李春阳并不傻,他看出来这是肖华飞的一种威胁,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害怕,肖华飞扔下他们不管的,毕竟这在大晋军中不算什么新鲜事。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肖华飞便命令队伍向南前进。
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使团中蔓延,可肖华飞命令基层军官看好手下,不许众人过多议论。
危机近在眼前,已容不下更多的异议。
肖华飞这二千人学着北周人的样子,将干面饼放到马鞍下面,通过马鞍的挤压与磨擦,面饼已变成了熟面粉。
肖
华飞饿了就掏把面粉放到嘴里干嚼,所有人包括李春阳在内,看到肖华飞这样,也收起了不满,只能更着头皮跟着队伍赶路。
除了马匹喂料与饮水,肖华飞今天没有让队伍停下过,所有人均累得不行,特别那些文官,坐在马鞍上就像坐上了针板,心中对肖华飞咒骂不已。
队伍直到天黑到看不清前路,才停下来休息,肖华飞估计雅苏那边应该已经动手了,他一夜没怎么睡,不时的望向东北方,生怕有马蹄声至那边传来。
天色已黑,草原上星光灿烂,点点篝火仅剩余烬。
东蛮的使团距金帐还有不到三十里,按照礼节,他们会在明早启程,在中午前抵达北周金帐,觐见北周皇帝。
二千多里的行程,让东蛮使团疲惫不堪,每个人只想着睡个好觉,明天好以更好的面貌出现在北周君臣前。
东蛮人的新相国亲自带队求亲,规格不可谓不高。
此时在他的营帐中,东蛮使团的几名贵人,正在商讨明天面见北周皇帝的事宜。
大家就如何进献国书,如何面君行礼,等细节进行了复盘。
没办法东蛮才立国月余,许多规矩还在摸索当中,虽然北周派来了讲解礼仪的官员,但东蛮人自认为已经立国,不能凡事全听凭北周人的安排,细节上至少要体现出燕金的国体才行。
大晋不许东蛮人入关,那他们只有在北周这面找些存在感,否则周边邻居没人承认,那立国的意义等同于零。
大家商讨完毕,东蛮相国托托索敏走出营帐,此时草原上很静,天空越发显得幽静高远。
在这种宁静中,托托索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早年他也曾征战杀场,多少年的野外露宿,让他嗅到了一丝危机。
这是一种来自本能的警示,托托索敏举目四望,他马上让人叫来侍卫统领。
侍卫首领此时仍旧全身披甲,并没有因为马上就到目的地,而有一丝松懈,这是他多年从军养成的习惯。
托托索敏道:「本相觉得不对,这草原太安静了,你马上让人围着营地放出哨卫,至少放出十里之外。」
侍卫首领道:「属下早已将哨卫放出十里,不过还没有发现哪有不对。」
托托索敏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不行,马上再派人出去联系那些哨卫,一旦有事马上来报。十里还是太近,马上放出十五里。」
话刚一说完,托托索敏感受到靴底传来了极细微的震动,在星光下远望,地平线处似有细微的波涛在涌动。
托托索敏大知道不是自己脚麻了,随后大喊一声,「不好,有敌来袭,快戒备!」
侍卫首领立即拔出战刀,放声厉喝道:「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