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夏冰瑶给苏北讲了一段陈年旧事。
二十多年前,夏承风有一个拜把子兄弟,名字叫郑本敬,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却是对夏承风偏爱一些,后来和夏承风结了婚。
郑本敬在明知女人已经和夏承风结婚的情况下,还一直给女人写情书,天天在女人家门口溜达,这可算是相当不道德了,这明显是想拆自己拜把子兄弟的墙角。
夏承风一开始颇为忍让,后来实在受不了闲言碎语,就和郑本敬交涉了一番,想让郑本敬收敛一些。
结果这场交涉演变成了一场打架。
只因为郑本敬给夏承风说了一句话:“你可以不让我喜欢她,但我管不住我自己不喜欢她。”
打架之后,夏承风和郑本敬的友情自然就结束了。
郑本敬在临走前,又给夏承风说了一句话:
“我郑本敬终身不娶。”
“我郑本敬要好好活着,熬死你夏承风!”
“然后我还要喜欢她!”
这又把夏承风给气得不轻。
说以后见郑本敬一次就揍一次。
而郑本敬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承风打坏了身子,是佝偻着腰走的。
然后不久,女人又收到了郑本敬一封信,说他在青松古寺出家了,法号智慧,一生等她。
“这……”
听完夏冰瑶的讲述,苏北着实哭笑不得,从没想过一个人能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到这个份上,而孟仕龙和郑本敬一比,简直不能瞧。
“那冰瑶啊!”苏北有些尴尬道,“他一直在问我你父亲的情况,你说我该告诉他吗?”
“全都告诉吧!”夏冰瑶竟想也不想道,“我母亲其实我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当时她年轻不懂事,似是无意中给了郑本敬遐想,让他认为她也是喜欢她的,她经常为此耿耿于怀。”
“那好吧!”
“哦,对了苏北。”夏冰瑶随即问道,“段广清离奇失踪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苏北没有直说,只是道:“随他吧!”
“好!随他吧!”
夏冰瑶却也隐隐知道苏北的意思了:“苏北,有空咱们再坐一坐。”
“好!”
“哦,对了,律师事务所的人说,段广清若是下个月不出现,就可以直接走法律程序,将两仪茶庄转给我和我母亲了,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们有利。”
“好事啊!”
“谢谢你苏北,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夏冰瑶就马上挂断了电话。
苏北瞧着手机屏幕,微微弯了弯嘴角,然后走到茶桌坐下,将他所知道的夏承风的事,都告诉了智慧方丈,也就是郑本敬。
“夏……夏承风!”
当听完苏北的讲述,智慧方丈仿若忘了自己是一位得道高僧,竟很是失态的喃喃道:“你怎么那么没本事,怎么会被人打死,你知不知道,作为她的男人,是不能死的,不能死在她前面的,你愧对她啊!”
两行浊泪从智慧方丈眼角流下。
智慧方丈突然起身走了,良久后,他才回来,将一本册子递给了苏北。
苏北抬眸瞧了瞧智慧方丈,他仿佛是老了好多岁,身形更为佝偻了。
苏北也没一字字细读那本册子,而是拿出手机,直接一页页拍照,然后还给了智慧方丈。
“苏北,你看我拍得好不好看?”
这时候,袁芊芊跑过来,将手机递到苏北面前,用小手划拉着一张张照片给苏北看,那些照片还都使用了不同滤镜,不同距离,不同焦点拍摄,显然是用了心。
“都很不错,咱们也该走了。”
苏北站起身,瞧向了智慧方丈,开口道别。
智慧方丈无声的带着苏北下了楼,一直将苏北他们送到了后院门口。
“施主,有缘再见!”
然后他落寞的关上门,转了身。
他背靠着门板,听苏北脚步声渐渐远去,像个小孩子一样,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喃喃道:“心是一方砚,不空亦不满。眼是一片天,不奢亦不贪。”
他努力挺了挺身子,走回自己居住的楼阁,关上窗,点上一支青灯,咚咚咚的敲起了木鱼,可敲击声怎么听都很凌乱,远没有往日那么平静。
他索性不敲了。
他紧锁双眸,怅然叹息:“佛祖,我的心好空啊!我想去找她啊!”
这一天,青松古镇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德高望重的智慧方丈竟然还俗了!
他背着一件小小行囊,穿着便装,离开了青松古寺。
谁都不知道,
他那件小小行囊里装的不是衣服财物,
而是一封封情书。
这几十年来,每一个睡不着的夜里,给她写的情书。
他死了。
她活着。
他也活着。
这就足够了。
他就没道理再做和尚了。
总是佝偻着背的智慧方丈,在徒步离开古镇的时候,在一步步中,背竟然一点点挺直了。
他放下了什么。
又拿起了什么。
这一生半缘修道半缘君。
以后不修道了。
陪你好不好?
……
“大爷,你知道这里哪里有流浪动物吗?”
在得知袁芊芊下一个任务后,孟仕龙自告奋勇当起了前锋,询问一位正在晒太阳的老头。
“你这是第八个人问我了!”
老头抬头瞧了瞧孟仕龙:“我都懒得再说了!”
孟仕龙皱了皱眉头,冲着自己身后一挥手。
他那两个保镖马上走上来,架起晒太阳的老头,恶狠狠道:“说不说,不说摔死你!”
“卧槽,你俩干啥呢!”孟仕龙见状赶紧呵斥道,“我是让你俩掏烟,掏烟懂不懂!”
俩保镖赶紧将老头放下,递给孟仕龙一包烟。
孟仕龙拿出一支烟,亲自给老头点上,又将整包烟都塞到了老头手里。
老头抽了一口烟,
眼角露出一抹狡黠,
告诉了孟仕龙一个地方:
“坟场!”
“北面乱坟场全是流浪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