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说到此处,咽了起来。
“那你可伤到了?”岳青凝关心道。
夏荷摇头:“夫人放心,奴婢没事。”
岳青凝才不放心,夏荷身子板小,她与别人抢夺食物,肯定会吃亏的。
她仔细打量着夏荷的脸和脖子,并未发现伤痕,便吩咐夏荷把双手衣袖卷起来,可夏荷不肯,她就自己动手,将夏荷的双袖卷了起来。
“傻丫头,手臂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岳青凝看着那一块块深浅不一的淤痕,心疼地说道:“你去把药酒拿过来,我帮你揉一揉。”
夏荷岂敢让岳青凝动手,连说好几声“不用”,然后自己去拿药酒揉了起来。
岳青凝端着瓷碗,正准备吃,脑中倏然想起什么,柔声道:“夏荷,你去拿副碗筷来,我把白粥分你一半。”
“夫人,奴婢不饿。”夏荷摇头如拨浪鼓。
岳青凝吸嘴道:“夏荷,你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语毕,她竟然如小孩子一般,耍起小脾气来,将手中瓷碗置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夏荷杏眸圆瞪,噗的一声笑了:“夫人,您好可爱!”
“你拿不拿,不拿我可真的不吃。”
岳青凝知道夏荷今日之举已将厨娘得罪,她要想去厨房拿到自己的那份吃食,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夏荷还是不愿意,那碗白粥本就不多,若是她分了一半过去,那她家夫人还怎么吃得饱?
夫人吃不饱,身上的伤势何时才能痊愈?
“夏荷,你若是不听话,我只好将这碗白粥倒了。”
岳青凝说着,就端起瓷碗,做了一个假动作。
夏荷一惊:“夫人,奴婢吃,您快住手。”
岳青凝听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两人用完膳,岳青凝没有再睡,而是让夏荷找来一些话本给她打发时间。
夏荷则坐在不远处打络子。
就这样,两人相坐无言到黄昏,才被人打破了这一方宁静。
“贱人,琳儿被你欺负成那样,你竟然还有闲情看书?”
楚彦大步走进屋子,眸光冷冽地盯着岳青凝。
岳青凝正看到精彩部分,被楚彦忽然打扰,心中怒意油然而生。
她放下书,挑眉质问:“我怎么欺负她了?又将她欺负成什么样?你倒是与我说说。”
“她好心来看你,你不但不领情,还辱骂她是......”
最后一个字,楚彦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岳青凝听着他的话,心里狂笑,面上却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可没骂她,她来的时候,我刚好梦到一只疯狗在对我乱追乱咬,便大声吼了出来,难道她以为我是在骂她?她这不是在对号入座吗?”
话落,岳青凝再也憋不住,捂着嘴偷笑。
端庄贤淑?
为何他一点都不觉得?
他犹记得那日动手打她时,她就是开口骂他了。
一想到这里,楚彦的脸色就更加冷了几分,用着命令的语气说道:“你赶紧起来,随我一起去向琳儿道歉。”
“你确定让我向她道歉?”
岳青凝似笑非笑地问。
楚彦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岳青凝这般笑,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不等他点头,岳青凝就开口了。
“好啊,不就是道歉嘛,没问题。只是这样一来,陈姨娘就真的成了一条狗。”
“你闭嘴!”楚彦大声呵斥:“你若再敢辱骂琳儿一句,本侯定不会放过你。”
“我可没有辱骂她,辱骂她的是你。”岳青凝嘲讽道。
楚彦脸色铁青:“本侯何时辱骂她了?”
“我说过,我骂的只是梦中的一条狗,并非是陈姨娘,而你非要我去向她道歉,那不是在向全府上下昭示她是一条狗吗?你这样做,不是骂她是什么?”
岳青凝耸了耸肩,靠在床壁上,好整以暇地说着:“既然你不在乎府中人如何看她,那我去向她道歉好了。”
话落,岳青凝就让夏荷将她搀扶下床。
楚彦根本不信岳青凝骂的是梦中的狗,但她后面的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若是他现在逼她去向陈琳道歉,而她又一口咬定自己骂的是梦中狗而非陈琳,那府中下人不免会议论纷纷。
这样一来对陈琳的名声的确不好,他虽有法子堵住那些下人的嘴,但那也只是明面上,谁知道他们暗地里会不会议论。
再者,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府外,那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
“哎,被自己心悦的男人逼成狗,还真是可怜呢!”
岳青凝路过楚彦身边时,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楚彦一听,顿时将思绪拉了回来,沉声喊道:“站住!”
“侯爷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