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爹爹关心。”
薛蜜轻轻握了握薛嵩的大手,徐徐往后退了半步,盈盈拜倒在地,叩首道:“爹,蜜儿顽劣,不听母亲劝阻,偷偷翻墙溜出府去,犯下滔天大错,害得母亲大发雷霆,气血攻心,还故意忤逆母亲,拿话顶撞。请您责罚蜜儿吧!”
薛嵩闻言眉峰紧锁,眯了眯眸子,将女儿扶了起来,柔声道:“乖女儿,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了然于胸。这件事并不怪你,快起来吧,爹不会罚你,旁人就更没权利罚你了!”
他说得最后两句话,尤其是“旁人”二字,咬得格外的重,分明指的就是姚氏。
姚氏自然听得出来,那两个字就像两根针一般狠狠扎进了耳朵里,令得她悄悄攥紧了藏在袖筒中的拳头。
死丫头,别以为现在有你爹回来给你撑腰,你就能躲过这一劫!
哼,城墙上挂门帘——没门!
“好蜜儿,你且回房去歇息,我与你母亲还有话要说,待晚些爹爹再来看你。”
薛嵩慈爱地拍了拍薛蜜的肩头,笑着说道。
在女儿面前,他那一向浑厚的嗓音顿时变得十分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仿佛生怕说重了些会吓着宝贝女儿的小心肝似的。
“是。爹,那蜜儿先退下了。”
薛蜜敛衽施礼,在他面前尽显规矩安分的淑女姿态,临走前特特瞟了姚氏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目送着女儿渐渐离去,薛嵩上扬的嘴角一点点压下,很快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笑意霎时间也僵住了,霍然转身,甩了甩袍子,就往姚氏走去。
“姚氏,你刚才可真是威风啊!连我这辈子最疼爱的蜜儿,你都敢动她!”
“老爷,您听妾身解释,妾身只是吓唬吓唬蜜儿,并没有真的要罚她跪佛堂的意思。”
姚氏察言观色,瞧得薛嵩一脸的阴沉,忙殷勤地扶了他坐下,从碧棠手里端过热茶奉上,一面替他捶肩,一面为自己开脱道。
“吓唬?当真只是吓唬?哼,我看未必吧!”
“难喝!”
薛嵩浅浅地啜了一口茶水,又立马吐了出来,语气生硬地道:“我早些时候就已经回府了,之所以没有让下人声张,就是想站在外头听听,你究竟为的什么要命的事如此大张旗鼓的惩治蜜儿。我若来晚了几步,只怕蜜儿早就被你拖去佛堂罚跪了,居然还让她抄佛经,晚上不得睡觉,姚氏啊姚氏,你真是好大的权威啊!”
姚氏心头一凛,忙道:“老爷误会了,妾身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的如此惩罚蜜儿。蜜儿也已经长大了,该懂得些是非事理,犯了错警示警示,也好让她知错能改,若是一味地宠溺,只怕会养歪了她,日后她若是干出些败坏门风、不合家规的事情来,再想管教只怕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啊!”
她巧舌如簧地说了一通,又立即吩咐碧棠拎着茶壶跑去房里换上另一壶清茶来。
“呵呵!看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