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陈衡山拧眉问道。
贺东阳笑嘻嘻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啊?带点吃的什么的,那些个庸医不成,我可以找个别的,保准她好利索。”
“她家里头那位是如今太医院医正,需要你去找?”陈衡山冷漠地断了他的念头。
不过贺东阳倒是提醒了他,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了,他就算不挂心也得替自家大哥挂心,那家伙近日不在京都,他得看紧了未来嫂子,不然大哥反悔不回家过年自己得遭殃。
下了课,陈衡山便去了郑府门前,报了身份来历,说明此行理由。
路是难走,马车外面冷的让人觉得疼,一片白茫茫的,平整的洁白连个脚印都没有。
不多时,管家便让他进去了。
陈衡山想到了薛蜜会憔悴一点儿,倒是没想到她会那么憔悴,半个月不见她几乎瘦的脱相,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挫折亦或是非常人的折磨。
“怎么病成这样?”陈衡山皱眉,将一些她素日爱吃的点心放在床头。
薛蜜将窗户合上,头发丝上还带了点点飘过来的雪,艰难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不能笑就别笑了,怪难看的。”陈衡山没忍住嘴毒。
的确是难看的,薛蜜看镜子的时候都把自己吓了一跳。
“嘁,我还是个病人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她的声音也是干枯嘶哑的难听,大概是吐的太多,胃液反复上流灼伤了喉咙,跟以前被贺东阳称赞为“百灵鸟似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
看来这件事的确对她打击不小。
陈衡山笑:“真是个小女娃娃,这么就病了,冬天来了你就多穿点吧,学院里头还等着你回去上课呢。”
“是吗?”
“大家都很想你。”
薛蜜也笑:“你也想我吗?就你来看我了。”
“男女授受不亲,我来看你说明我把你当兄弟。”
“当姐妹我会更喜欢。”
“那你喊我一声姐姐试试?”
薛蜜看着陈衡山那张俊脸,真是喊不出“姐姐”这两个字。
“贺东阳那混小子也吵着想来看看你,不过我担心他来了你会病的更严重。”陈衡山别开话题。
“嗯,你很有先见之明。”
陈衡山又问:“郑医正何时回来?”
提到郑卓云,薛蜜好不容易露出来的一点笑意和活色瞬间消散,她微微垂眸,不咸不淡道:“我不知道。”
郑卓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沾了一身风雪,下马车时门口见有人提着一盏灯,他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近了一看却只是廖嬷嬷。
想来也是,她还病着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形容薛蜜便是极好的。
廖嬷嬷也不晓得站了多久,有些驼背,这会子雪已经不下了,她一手提着灯,一手抱了一个汤婆子,跟那日的薛蜜一副做派。
是她让廖嬷嬷等他的吗?
“她今日如何?”郑卓云下了马车问,手里不住地抚摸着汤婆子,热量源源不断地传来。
廖嬷嬷跟在身后:“好一些了。今日平阳侯陈衡山上门拜访,说是想要来看望一下姑娘,带来了不少东西。碍于身份,奴婢不敢拦之门后。”
郑卓云怔愣片刻,脚步一顿:“薛蜜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