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皇帝只是笑了笑:“放心吧,云深的确是跟朕说起此事,不过朕并没有答应。此次羌族事件你与郑医正皆是立了大功之人,所以大可放心,婚事朕不会参与其中,上官婉月你的婚事你自己决定,郑医正要朕赐婚,朕也会写一份诏书颁布下去。”
上官婉月一时间松了一口气。
她想,现在上官文超应该开心了吧。
大街上,生机勃勃。
上官文超走着路,在人群中逆行,似是乖张叛逆,鹤立鸡群。
那些人仿佛只是一群相似的面谱人,灰色的,落败的,匆匆地从他的身边划过,在他的世界内连一点涟漪都不曾泛起。
走的时间越久,上官文超就越听不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这是个老毛病了,有一次上战场,轻了敌,从马上摔了下来,脑袋着地,流了好多血。
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胸口很闷,视线那么模糊,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得不真切了,原来也不是很疼呢。
然后,他就看见有一道影子急速朝自己冲过来。
虽然那一场战争他们赢了,却是惨胜,他算幸运的,醒来的时候四肢健全,上官婉月待在他身边睡着,紧紧握着他的手,也有可能是说梦中的他抓着她不让她走。
他知道那是上官婉月,除了她,没人会那么在乎自己。
换做是他的话,他也会不顾一切去救她的。
过了一阵子,人群的速度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像是山间的流水,没有那么大声,色彩还是那么多姿多样。
一辆马车停在他身边。
陈沉的面容露了出来,一半阴暗一半光明。
“上车。”陈沉淡淡说。
上了车,上官文超才发觉陈衡山也在。
两父子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上官文超猜到了,挑了挑眉:“还是没找到燕策吗?”
现在这两个字就仿佛是他们两个的禁词,果不其然的,两父子的脸色同时暗沉了下去。
“没有,找不到。”陈衡山捂着脸叹了一口气,“他真是一点都不留恋。”
有的时候陈衡山真想问一问燕策,如果是薛蜜求他,他是不是就会留下来?
如果哪一天要问燕策薛蜜和他们他选谁,陈衡山都会怀疑燕策会选薛蜜。
说是父母兄弟,其实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燕策跟薛蜜在一起的时间多,带给他的温暖也没有薛蜜多。
这哪里是家人的样子呢?
回到陈府,燕策都觉得自己像个客人。
陈沉不想谈论这些,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嘴角微微向下,似乎又老了几岁。
“听说楚云深向陛下求旨赐婚要娶你阿姊了。”陈沉说,“倒是没想到他真的会付诸行动。”
上官文超耸耸肩:“所以这不正在去楚府打断他的腿吗?”
“羌族那边如何了?”
“时疫闹起来,谁也不好过。估计会好了才正式进城。三十万大军,便是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人仍然是不少的数目,那么多人身上都有时疫,他们的故乡会那么轻松就让他们进城吗?”上官文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