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夕思忖半秒，拿出纸巾温柔地擦拭了一下少女的面容。

“心妍，我听说你母亲已经过世了，你父亲虽然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但是他责任未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在用那三万的钱给你租个房子，安保性绝对好，离学校也近，今后你就当没有那个父亲就行。”

季心妍怔怔地望着叶七夕，有点不敢置信叶七夕居然会愿意帮人帮到底。

“叶姐姐……我怕自己拖累你……”

季心妍这个小姑娘倒是不好意思的很，扭扭捏捏的想要推拒。

季心妍有时候是真的恨她的父亲，为什么自己要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父亲是个赌鬼，从记事起家里便片刻不得安宁。

母亲虽然性子泼辣了些，也会打她骂她，但季心妍看到母亲抱着自己哭的时候，心又莫名软了，或许没有一个性格泼辣的女人镇住这个家里，她连能不能上高中都成问题。

然而后来母亲与父亲离婚了，她本来以为自己逃脱升天，偏偏父亲却赖在家里不肯走，即使领了离婚证也死皮赖脸地要住在陪法院判给女方的房子里。

母亲没有办法，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能帮她出头的人，到最后也是被那个赌鬼气死的。

……

季心妍想到过往种种，眼泪便直接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两眼泛出赤红血丝，嘴唇哆嗦着，然而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叶七夕解释自己家里的情况。

她父亲的赌债已经堆积的很高了，让季心妍唯一庆幸的是，父亲再怎么混账，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些下三滥一样，让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儿去还债。

季心妍是恨父亲的，但也没有想过要报复这个男人，只希望自己往后余生可以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跟父亲不再扯上什么关系。

说她凉薄自私也好，无情无义也罢，从小到大，吃穿住行都是靠母亲供养，季心妍觉得自己除了欠了父亲这一身血肉，便再也没有其他可说的了。

而她也不可能像古代哪吒一样，剔骨还父来断绝关系。

……

叶七夕望着花季少女泪流满脸的模样，心里莫名一涩，不知道怎么的，透过季心妍姣美的脸，她仿佛间看到了自己走投无路时的样子。

即使有人投了她橄榄枝，她也不敢上前伸手去接。

生怕那是一场海市蜃楼，轻轻一戳，美梦就会破碎了。

“心妍，你别当心别的，只要好好高考就行，我也不是免费为你提供这些的，这样吧，那三万算是纯粹送你的，而其他如果今后我有在你这儿花费什么的话，你毕业以后按银行的利息偿还我就行，援助只到你大学毕业为止。”

“叶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真的谢谢……”

季心妍哽咽了一下，喉咙里一刺一刺的疼，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曾如此温柔地擦拭过她的泪水，季心妍记忆中的母亲虽然很爱很爱她，但是在爱她的同时也给予了不少身体或者心灵上的伤疤。

她能理解母亲，却无法一想起对方的时候，就能够眉眼带笑，心中干净毫无阴霾。

可是望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季心妍却发现自己可以放下所有的心防。

……

“叶姐姐……我真的好羡慕，浩帆有你这样一个亲姐姐，我也想要……”

季心妍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却陡然掉了下来。

这一幕难免显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