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骆涯走进山洞之前,他还刻意站在山洞外边,抬头看了看天空。风雪已经停了,在昨夜子时的时候雪势突然变大,等到今早丑时左右,就停止了。也正因为风雪下了一夜,所以今早会比平常要冷一些。
守门的弟子,见到他们的少主抬头看天,他们也以为天上有什么东西,于是抬头看了眼,结果屁都没有一个。
孙骆涯进去洞窟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十五年前吧?
那时候,自己被铁面人打断了脊梁骨使得天生剑骨折断,此外,他更是被铁面人一拳打穿了肚腹,凌冽的拳罡将他体内的下丹田与先天武胎损毁严重。
后来,是那位长相吓人的大长老,将他从扶摇庭一路抱回了府邸,直至这个藏宝库里,用里面的续骨膏和再生散将他这条命从阎王爷那里给抢了回来。
话说回来,他这条命有一半还是面相阴鸷的大长老给的。
想着陈年往事,孙骆涯沿着火把照耀的道路一直走到了藏宝库的最深处。
也不知藏宝库的最深处,具体在大山的哪一个位置,反正走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而且空间也一下子空旷了下来。
藏宝库被一扇乌黑色的大门封锁着。
孙骆涯运了口真气,使劲将大门向内推开。
门是铁门,很重。
不过远没有角鹰山坛口那扇需要两百多号人推开的乌铁大门来的重。
推开了藏宝库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道璀璨的金光。
里边的空间很大,足足有府邸那么大。
孙骆涯站在门口,拿手遮在眼前,等了好久,感觉自己的眼睛适应了藏宝库里的金光后这才缓缓将手移开,彳亍进了藏宝库。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天下九州一十二分坛上贡给角鹰山总坛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这座藏宝库里,遍地的黄金不说,什么金元宝金条更是堆积如山。珍珠翡翠名贵玉器也都随意丢弃在一旁,堆积如小山。
孙骆涯在里面随意逛荡了一圈,见过的金刀金剪更是不在少数。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封闭上的玉质宝箱,琥珀琉璃材质的也不少。孙骆涯走过去打开来看,随着箱盖一掀开,就有股浓郁的药香从中飘荡了出来,直飞入鼻。
还有一些玉箱子里,装得不是什么珍贵药材,而是一些玉质的瓷瓶。瓷瓶都被红布封了口,拔开一块红布,立即就有一股奇香顺着七窍,飘入大脑,令人心旷神怡。瓷瓶之中,所装之物多是一些丹丸。也有少数的瓷瓶里面,装的是药粉,以及药液。
孙骆涯放好这些瓷瓶,并将玉箱的箱盖合上。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
在原地环顾一圈四周,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那一排兵器架上。
孙骆涯朝兵器架走了过去,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挑选兵器。虽然说,他的剑气不需要兵器,只需用手指做剑即可施展,可他的手指又不是铁做的,在某些刀剑相交的战斗中,还是需要兵器防身的。
之前那次在日月壶小镇离开前往扬州的途中,第一次遇到的那波匪徒,就是因为他们仗着人多,而且各个都有兵器,而当时孙骆涯又有意磨砺自己的拳法,所以没用剑气草草解决完事,可那次他的确被打得有点憋屈。
当然了,这与他拳法不精也脱不开关系,如果拳法到家了,自然就有了施展剑气时该有的底气。不用畏首畏尾。
不过自从他用刀杀过了那位匪首之后,他忽然觉着,身上配把刀也是不错的。而且途中后来遇到的那些匪徒,他都是在磨砺拳法的过程中,实在招架不住了,才用刀杀敌。
今天他反复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从藏宝库里挑选一把品相不错的长刀,作为自己的武器。
来到兵器架前,看着摆设的十八般兵器,孙骆涯皱了皱眉。总感觉有点像卖兵器的。
他直接略过了别的兵器,来到一方岩石打造的石台前。
台上就摆放着一盒木匣,以及一方刀架。
他首先看向了刀架上面的那把刀,刀鞘上没有镶嵌什么珍贵的珠宝,金边黑底,鞘上錾刻有古朴的花纹,孙骆涯将这把刀从刀架上拿起,左右翻看了一遍,饶是没看明白刀鞘上的花纹刻画的是什么东西。
他拿刀在胸前,将刀抽出刀鞘,略作观察。
此刀长约两尺半,刀背随利刃而弯曲,刀身狭长,两面各有一道血槽,银光闪烁。此外,刀柄长四寸半,金铁打造,其上亦有奇异纹路錾刻,与刀鞘上的纹路相同。
随着“锵”声一响,孙骆涯将刀归鞘。
他看不出来这把刀的品相如何,不过既然是在藏宝库中的,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不过,这把刀委实短了点。
如今世上的刀剑,几乎都长三尺,故而有三尺青锋与三尺利刃一说。可他手里的这把刀,才不过长两尺半,比一般的刀剑都要短上一截,这就很难受。
无奈只好叹了口气,他将此刀挂在腰间,心里却是想着有空去摘星阁,找几本刀谱来看看,想着都否弥补一下刀长的不足。
之后,他将目光落在了那盒木匣子上。
匣子呈现棕褐色,表面亮丽,好似油光。
木质的匣子,又因为是黄梨花木制作,其上难免残留多多少少的木纹。
孙骆涯伸手推开匣盖,露出一截亮丽的剑尖。随着匣盖的全部抽出,里面的三尺青锋也尽展露无疑。
孙骆涯握剑而出,提剑在身前,感受了一下,剑身轻巧不重,似乎比腰间长两尺半的佩刀还要轻巧一些。
剑尖锐利,寒芒隐现。
剑身极薄,比之枫叶却要厚上少许。
孙骆涯叩指轻弹剑脊,剑身叮当作响。表面光滑如镜,亦有他的面貌倒映其上。
即便是如孙骆涯这般不懂刀剑品相之人,在见得此剑之后,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好剑!”
“只是不知此剑的名字。”孙骆涯这般想着,目光朝剑格上方的剑身看去。一般来讲,剑名会被铸剑师刻在这个位置。
果不其然。
孙骆涯定睛一看,却见“鸦九”二字。
“鸦九剑?”孙骆涯低喃一声。
他的江湖阅历太少,而且也没听孙希平提起过,所以即便是他呢喃了一遍此剑的名称,也还是在记忆里搜寻不到有关鸦九剑的相关资料。
“也罢,拿走再说。”心中有了决定,孙骆涯便不再迟疑,将鸦九剑放回木匣子里,然后推回匣盖,抱着剑匣离开藏宝库。
顺着火光照耀的道路,走出了洞窟,守在洞窟外的几名魔教弟子都看了看自家少主腰间的佩刀以及他手中环抱着的那方木匣,眼中多了一丝艳羡。不过他们可没有贪婪的欲望。在魔教总坛,人各有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最好想都不要想,不然小命不保。
孙骆涯一走出洞窟,就见到洞窟外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员外郎打扮,外面还裹着一件黑色的貂裘大氅。
他朝来人笑了笑,道:“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