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合上奏折,将其放在一边,随后又拿起了另一本,查阅之余,她还不忘说道:“都死了几百年的人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男子由捶肩改为捏,力道轻柔,心怕给这丫头的瘦弱小肩膀给捏坏了。
“你想啊,一代帝皇,真正实现中原大一统的男子,到最后因为一个女人,而白白葬送了一个盛世王朝,岂不可惜?”男子停了手上的活计,走到一旁。
而那位坐在椅子上的宫装女子,也是侧移了椅子,并且侧过身来,手里捧着奏折,双脚则是微微抬起,离开地面寸许。
男子端来绣墩,坐在上边,并将女子抬起的双脚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两手则轻轻捶打着女子的腿脚。力道轻柔,丝毫不敢用力。
女子感受着腿脚上传来的舒适感,略微抬头,看了眼那位埋头按摩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打趣道:“你这皇帝当的,倒真有些寒碜。也不知你在后宫会不会对那些妃子做如此下等活计。”
男子抬头微微一笑,一脸的献媚,“这哪能啊?别说是妃子了,就算是皇后那娘们,我也最多只在床上伺候她。这种捶肩捏腿的活计,我只对你如此啊。”
“是吗?”女子微微一笑。笑意古怪。
男子频频点头,“那肯定。自家妹子,老哥不疼,谁疼?”
女子白了他一眼,“捏你的。”
随后,她又去看阅那册本该是皇帝需要履行事务的奏折。
女子看了几眼奏折上的内容,然后一腔不关己事的语气,“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李皇图替咱们中原百姓打下了那么大一片疆土,对于我们中原子民来说,功不可没。至于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把他一手打下的盛世江山白白让给了他人,此举说对也对,说错也错。在中原子民的眼中,李皇图是个色迷心窍的昏君。可或许在那名女子的眼中,他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丈夫。”
说到这里,她放低了手中的奏折,看向那位坐在绣墩上,一副任劳任怨模样的男子,叮嘱道:“我可不许你学那李皇图,女人死了,可以再找,可江山没了,你对得住辛苦打下后唐的老爹吗?”
男子头也没抬,只是点头之余,还连连说是。
女子不去看他,重新看阅奏折,一心二用,道:“再者说,李皇图作为大唐盛世的一代帝皇,后宫之中,只有一位女子。即便此女未曾替他诞下龙子,即便朝廷臣子以死进谏希望他们这位皇帝陛下能够择凤诞龙,可他也未曾有扩充后宫的想法,足见此人痴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试问人间帝王,谁能做到如李皇图这般痴情?”
良久,她才继续说道:“或许,如李皇图这般的人,真的不适合当皇帝。”
男子抬头一笑道:“如果李皇图不适合当皇帝,那这世上就没人比他更适合当皇帝了。”
女子自相矛盾地回应道:“三皇五帝,他李皇图可占其二。帝皇、帝皇,人间帝皇,唯他李皇图一人而已。”
男子两眼盯着面前的女子,微微讶异,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正史中被点评为一代庸君,更是批注为“大唐盛世,成也皇图,败也皇图”的李皇图,在眼前女子的口中,评价竟会如此之高。
要知道,他的这位打小就聪颖过人的妹妹,心高气傲不说,更是对秦皇汉武都是不屑一顾的。年仅十二岁,就被他的父皇在太平公主的头衔前,追加了“镇国”二字。用意不可谓不深。而且他的这位妹妹,平生几乎没有夸过谁。李皇图能得到她的肯定,那一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李皇图,真真是人间第一帝皇!
“玉婵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呗。”男子一脸讨好地看向那位身穿低胸宫裙的女子。白嫩的椒乳滚圆如白兔,在裙衫的衬托下,倒显得愈加饱满肥硕。
曾几何时,当年那位胸口平平的小公主,被他牵着手,来到金銮殿外,看向那位孤身站立在金銮殿屋顶上的长公主;那一晚,他那位心善如菩萨的凤麟妹妹,笑容醉人。如今,长公主已经不在,而那位年纪要与自己差上十来岁的小丫头,却已长得亭亭玉立。没来由的,他瞥了眼女子那傲人的胸脯,忍俊不禁道:“时过境迁,太平公主不太平喽。”
女子将手中的奏折朝男子一砸,咬牙道:“滚!”
身为一国之君的男子,迅避开飞砸而来的奏折,慌忙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