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乡试,又称大比,每三年一次。
春闱会试,又称礼闱,在乡试后的次年二月春举行。
之后便是金阙上的殿试。
这是正科。
每逢朝廷大庆、大赦等,人皇也可能会另加开一场科考。
这叫恩科。
什么时候开,怎么考,取多少人,都是看人皇的心情。
现在不年不节的,大稷也没有什么喜事,反而祸事不少。
他这便宜老师怎么会忽然在这时候开恩科?
江舟看了眼还在聚精会神看书,根本不在意旁的事的曲轻罗,便站起身来。
“张家是终于要出头了。”
“老纪,准备些礼物,咱去给他道声贺。”
“是。”
片刻后。
江舟来到江宅后那条巷子,纪玄提着物跟在身后。
这条平日有些清冷的巷子,如今是人流拥挤。
无人问津的张家门前,此时更是挤满了人。
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放在大稷,也是一样的。
甚至较彼世尤有过之。
毕竟儒门的存在,令天下文人都高人一等。
有功名的文人,更是走到哪里都不会比人矮一头。
何况这些平民百姓?
“哎哟!”
“这不是前街的江公子吗?这可是贵人到了!”
“张家大小子可真是出息了!连江公子都来道贺了!”
众人见得江舟,都叫嚷起来。
倒也没有人敢凑近他,纷纷让开道来。
张伯大很快就听到了声音,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见到江舟,神色一喜。
几步走了过来,撩起衣袍,当街就朝江舟拜下。
江舟一笑:“起来,你拜我作甚?”
张伯大固执地磕了个头,才起身道:“江公子于我张家有大恩,且这些日子,若非公子救济,小子与家中两个幼弟怕是早已经饿死,哪会有今日风光?”
江舟知道他说的大恩是为他报了父仇。
不过这点他却是受之有愧。
毕竟当初若是他多关注一些,张实也未必会被害。
江舟摇头道:“几口饭罢了,你有今日,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若不上进,我便每日给你山珍海味又有何用?”
张伯大神色一急,还待再说,江舟挥手道:“我是来给你道贺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张伯大连忙让开路,侧着身子将江舟迎了进去。
进到屋时,除了他的两个幼弟外,江舟还看到了几个人。
“这是……?”
张伯大面色有些窘迫。
“哎哟,这不是江公子吗?”
一个身形矮胖,一身艳俗红衣,涂脂抹脸的婆子挥着红手帕,几步跑了过来。
“江公子,我王婆也算是您的街坊啊!你不记得了?”
“我是来给伯大说亲的,哎哟,他可是走运了,城南的刘员外要招他为婿,那刘员外可不是一般人,要娶了他家女儿,那今后真是睡在金山银山上了!”
“诶,对了,江公子,您也没有娶妻吧?这可不行!”
“大丈夫怎能无妻?您这岁数,该娶亲了!合该是金玉良缘要到了!在这遇上公子您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见着了,要不王婆我一道为您说门好亲事?”
“……”
这婆子一上来嘴皮子就秃噜个不停,江舟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王婆本来一脸喜色,当真盘算起来要给江舟说哪门亲事,却忽然感觉身子一凉,寒毛都竖了起来。
便看到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如天仙般的人儿。
江舟看着款款走进来的曲轻罗,讶道:“你怎么过来了?”
曲轻罗淡淡道:“太吵。”
目光却还在盯着那王婆。
能说会道的王婆此时一脸局促,讪讪地笑着。
吵?
刚才你怎么没觉得吵?
“下官迨冰府朱珺,见过江大人。”
一个身穿官衣的人走了过来,对江舟行礼到。
“不必多礼。”
江舟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看样子,似乎都是来说亲的。
连迨冰府的媒官都来了。
只有朝廷官员要说亲事,才能请动这些媒官。
这张伯大,真是要飞黄腾达了。
江舟也不想搅了他的好事,便想道上几声贺,送上礼便离去。
转眼却忽然看到张伯大的两个弟弟从边上追逐跑过。
江舟目光落到了张仲孝身上。
确切地说,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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