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桃一怔,恍然明白,白苒是把自己催眠成行尸走肉来面对霍先生,活生生的活成了傀儡。
这是人在绝望后的一种自我保护么?
回到别墅,佣人态度好了一些,将白苒带进客房,并说:“先生吩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白苒木然的走进房间,蜷缩在床上,等着痛感退去。
她闭了闭眼,其实,她生不出孩子的。
霍云翎的妄想,这辈子也不可能实现。
很好,这样她也没有赘挂。
她可以等,等他耐心耗尽,爸的病痊愈。
她也就解脱了。
夏樱桃从玫瑰园里剪了几支玫瑰,放在了窗台上,修剪了花枝,将剪子落在一旁,把瓶子调整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对白苒道:“玫瑰的香味能助睡眠,我要干活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白苒眼珠转动,看着瓶子里的红玫瑰,想起连根拔起来的栀子花,她的心麻木的跳了跳。
无论是玫瑰,还是栀子花,只要被砍断了,根茎就会腐烂,时间长了,花瓣枯萎,最终成为烂泥。
成为烂泥啊……
夏樱桃离开后,白苒疼的迷迷糊糊,陷入昏睡,意识有些不清醒。
自从耳朵听不见后,她的感觉就特别敏锐,她能感觉身旁有人。
她眼皮沉重,想要睁开眼,却被痛感包围,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睁开眼,入眼就看见阮恋拿着剪子站在她床头。
白苒怔了怔,她的头发……怎么没了?
阮恋笑嘻嘻的抬手,眉开眼笑的把剪子塞给她,道:“你看,你的剪子给我弄的发型,好看么?”
白苒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来,看着被子上的剪子,又看着阮恋紧贴头皮的头发,像狗啃过一样。
好看么?
不好看。
她能明白她的意图。
霍云翎最喜欢她的披肩长发,看到这一幕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女人的心思,一点都不傻。
白苒的表情很安静,她很想说,其实她可以做的更狠一点,狠到让他杀了她,霍云翎如何看待她,她一点也不在乎。
可动了动嘴,没说什么,反倒是绽开笑靥,和白怜怜一模一样。
阮恋盯着她的笑容顿了顿,脸色都有些变了,她拿起剪子道:“我也给你剪个吧。”
说来就去撕扯她的头发,白苒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动不动。
阮恋将剪子对准她的眼珠,白苒眼睛连眨都不曾眨一下。
阮恋觉得她好像扎进棉花里,气的她把剪子扔给她就委屈上了,坐在地上开始哭:“你欺负我,欺负我!”
“干什么呢?”霍云翎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阮恋从地上爬起来哭着扑到霍云翎怀里,脸埋在他的胸腔里,哭着的话断断续续道:“哥哥,姐姐的剪子……我的头发……她就欺负我,她坏!”
霍云翎看着她的头发,一头披肩长发如今像火烧过的草丛,眯了眯眼睛,侧目看向床上坐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