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陷进一场冗长的梦里，像活不过八月的蝉临死前在人世间痛苦挣扎。

当一个人疼的快死亡的时候，她会经历潮状呼吸，那是生命停止之前的最后一段呼吸，极致而痛苦，就像淹没在大海里那样绝望。

在梦里，她带着这种痛苦绝望过了整整十二年。

这一生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不，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她上辈子经历过的，她切切实实的痛苦的经历过的人生。

好疼啊。

一颗真心被挖出践踏，轻贱，像狗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然后她被一双最狠的手糟蹋到血肉模糊。

生不如死。

而那双手的主人……竟然是云翎哥。

是云翎哥！！

不！

他不是云翎哥！

他是魔鬼！

这个魔鬼从来没有爱过她，从来都没有！

白苒是被疼的哭醒的。

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滑落，她一直更咽着哭，有一只手紧紧的搂过她，另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男人以为她做了噩梦，睡梦中寻着她的唇，轻轻亲了她一下，然后搂在怀里继续睡去。

白苒枕在他的手臂上，眼泪还在往下流，她侧头看过去。

霍云翎。

这个给她爱又给她恨的男人。

这一眼，恍如隔世。

他还会那样对她么？

她恍惚想起这辈子和他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承诺会娶她，和她生孩子，说会对她好，似乎没有亲口说喜欢她，爱她。

昨天晚上，他在车上抱着她说了什么话，白苒醉酒也记不真切了。

是爱她么？

昨天之前她还能确定他爱她，可现在她犹豫了。

他是一个那么狠的人。

他没有心。

白苒用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上一世的疼痛虽然刻骨铭心，可她也清楚的记得他为了她断手，肯为她下跪。

那样骄傲的男人，最后也为了她自杀而死。

他有没有一点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