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斐然打定主意,康为再次邀请的时候,他以回家看望父母为由婉拒了。
然后周五晚上,翁斐然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翁父翁母看到儿子的时候,是开心的。可随即翁父就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立马又板着脸,一言不发。
翁母对于宝贝儿子,是从来狠不下心的。她嫁入翁家五年,才有了这个宝贝疙瘩,期间受了多少言语和指责。直到有了翁斐然,她才真正在婆家站稳了脚跟。婆婆才彻底信任她,将管家权移交给了她。在翁母心里,她儿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好让人去车站接你啊。累不累啊,我让人烧水,洗个澡换身衣裳吧。吃饭了没有阿张,阿张”
“知道了太太,我这就去。”张嫂赶紧应道。
得动洗完澡换了衣裳,翁斐然坐下来吃饭。
翁父的脸色这时候已经和缓很多了,到底是唯一的亲儿子,父子之间能有多大的仇呢
“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翁父清了清嗓子,问道。
翁斐然放下筷子,“没什么事,就是回来看看你们。爹,娘,上次是儿子的错,您二老别生气了。”
翁母立刻抹起了眼泪,儿子这么懂事,作为母亲,她真的很欣慰。
翁父的反应和翁母差不多,只是稍微内敛一些,“知道错就好,吃饭吧。”
翁斐然其实是很了解父母的,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乖巧的待着,父母看到他,就会心软的。
事实证明,翁斐然是对的。
他在家待了两天,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每日陪着二老,或陪翁父下棋,或陪翁母说话。翁父翁母见儿子这么乖巧懂事,心都快化了。
“斐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生他的气了。”翁母劝道。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生儿子的气了。”翁父不肯承认。
翁母心里嘀咕着,不生气,那你怎么不让我给儿子汇钱。斐然这次回来,都瘦了一圈了,可见是这些日子太辛苦了。
翁斐然也不能在家久待,待了两天后就要回去了。临走时,翁母塞给他一个钱袋子,翁斐然捏了捏,大约有两三百块钱。稍稍松了口气,可这些也不够啊。
翁斐然想了想,“爹,您上次说的,我细想了想,您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济,儿子也不好这个,不如您二老把家里收拾收拾,跟我去上海吧。我给您二老在附近租个房子,这样也方便我去看望你们。再者,外头如今乱的很,老家现在看着安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乱起来了,留您二老在这里,我在外面也不放心,不如住在一起,倒也方便您二老细想想我的话,如果要来,就给我发个电报,我好安排。”
翁父没想到翁斐然会这么说,有些心动。这倒是个好主意,家里一日不如一日,实在难以为继。再者,人老了,肯定是要跟着儿子过的。如今儿子主动提出来,更好了。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翁父说道。
翁斐然听这话音,便知道翁父已经心动了,笑着点点头,走了。
果然,回上海后没两天,翁斐然就接到了家里的电报,翁父说要来上海,不过要等些日子。
翁斐然满意的笑了。
他想的简单,爹娘都来了,自然把家里的钱都带来了,短时间内,他自是不必再为钱发愁了。
至于以后,人生苦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只想活在当下,不负青春,不负岁月。
江清之得知翁父翁母要来上海后也笑了,“那我们的婚礼,就等爸妈来了之后再办吧。我爸是没时间来了,不过他把我的嫁妆都提前给了。”
江清之是江父最疼爱的女儿,此次因为公事无法出席女儿的婚礼,很是遗憾,这种遗憾都弥补在了嫁妆上。除了私底下给了她三千块钱以外,江父还给女儿在上海买了一个小公寓。
“到时候爸妈来上海,也省的租房子了,就住在我的公寓里吧”江清之笑着说道。那公寓她看了,太小了,环境也不如现在租的别墅。不过到底是爸爸的一片心意。租出去也没几个钱,不如给公公婆婆住着。还能得个好名声。
这样又省了一笔开销,翁斐然也很高兴。
将这事和翁父翁母说了之后,翁父翁母对江清之的不满也减轻了许多,儿媳妇嫁妆丰厚,又会做人,挺好。
然后在老家逢人就说,这个新儿媳妇如何如何有钱,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好之类的。他们老两口要去上海和儿子媳妇过了。
全然忘了翁家曾经还有个叫蒋礼的儿媳妇。老家虽有人嘀咕,可这个乱世,尚且无暇自保,谁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呢
翁父将老家除了老宅之外的产业都变卖了,只留下老宅无论如何都不肯变卖。翁斐然其实很不理解翁父的想法,都不打算回来了,留着老宅做什么。只是翁父执意如此,翁斐然也不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