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翠微宫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贵妃哪里受得住,立马就哭闹起来。
皇帝听着身后的打砸声和瓷器碎裂声,只觉得身心疲惫。
太子那边,听说了翠微宫的事后,立马庆幸,他们迟了一步。皇上连贵妃的面子都不给,可见皇上有多生气。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皇帝直接说道,“朕知道,你们对忠勇伯的亲事很操心,朕今日便说了,此事不用你们费心了。一则忠勇伯多年征战,受伤无数,怕是有损寿元,二则,忠勇伯早年定过亲,未婚妻早亡,忠勇伯和朕陈情,不愿再谈及婚配之事。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朕心里清楚。可,忠勇伯,乃国之忠臣,朕不容许任何人算计利用。”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荣王。
荣王低着头,脸羞得通红。他不明白,父皇怎么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明明之前父皇有意将果儿许嫁忠勇伯,就是在为他添助力。如今他这么做,也是一个意思,怎么父皇就生气了呢!
难道是母妃说错了话,得罪了父皇?
荣王想着待会进宫给母妃请安,问个清楚。
可他刚到翠微宫,才坐下,还没说几句话,贵妃刚起了个头,哭诉昨晚的事,就有太监来催了,“皇上说了,荣王已经成年,不该在后宫久待,还请荣王殿下早些出宫。”
贵妃闻言,更伤心了。
从前她儿子想在翠微宫待多久都没人敢说二话,如今······
“我要去找皇上!”贵妃哭着就往外冲。
荣王赶紧拉住她,“母妃稍安勿躁。为今之计,不是和父皇分辨,而是赶紧哄得父皇回心转意最要紧。”母妃真是被父皇宠坏了!
贵妃听了儿子的话,勉强冷静下来,可心里不免还是觉得委屈,“你父皇从未这样待过我,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
荣王绞尽脑汁,安抚着贵妃。离开时,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母妃这心态很有问题,他们母子能有今日,全依仗父皇对他们的宠爱,若没了父皇的宠爱,那······
荣王不敢往下想,只能寄希望于母妃能争点气,早点哄好父皇。
不过皇帝也没真和贵妃置气,当天晚上就来了翠微宫。贵妃原本想耍个脾气,撒个泼的,可想起儿子的叮咛嘱咐,只好忍下。也不说话,只看着皇帝哭,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成功哭软了皇帝的心,叹了口气将贵妃搂在怀里。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皇帝轻声道。
贵妃见皇帝松口了,顿时又骄矜起来,“可是皇上,您之前明明是赞成的······”
皇帝闻言松开了贵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有些东西,朕可以给,你们却不能伸手去要。懂吗?”
这眼神太过陌生,贵妃有些害怕,不由得后退两步,左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懂,懂了。”
皇帝迅速转换了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深情,仿佛刚才的冷漠只是贵妃的幻觉。
皇帝上前两步,重新将贵妃搂进怀里,“放心,你要的,朕一定会给你,可你要懂事,要惜福。朕给你的,你才能要,朕没说给你的,不许胡乱伸手。知道了吗?”
贵妃胆战心惊,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看懂过眼前这个男人。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一时间,她竟有些害怕。
可当贵妃和儿女们说起此事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没当回事。“母妃,这有什么,父皇是皇上,是天子,这件事的确是你和哥哥做错了,太急切了,失了分寸。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母妃不过是个秀才之女,是如何成为贵妃的?苏家如何从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了伯爵府的?这些全都在父皇的一念之间。父皇给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接着,可父皇现在很明显改变主意了,你们还明知故犯,这难道不是失了分寸了吗?”
昌华公主慢条斯理的说道。
荣王和贵妃纷纷蹙眉。
“哥哥,父皇有那么多子女,为何宠爱你我,那是因为我们是父皇和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可母妃,父皇为何宠爱你,是因为你的热情奔放,对父皇张扬炽烈的爱,不似其他宫妃,一板一眼,跟书上的圣人一般。母妃,你被父皇宠了多年,只怕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父皇想和你做寻常夫妻,你却已经习惯当贵妃了,甚至梦想着当太后。”昌华公主继续说道。
这一番话说的母子俩都沉默了。
“你们好好想想吧,忠勇伯这事,到此为止吧。”昌华公主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回头就拎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去了养心殿,三言两语哄得皇上眉开眼笑。在皇上问及她的婚事时,昌华公主一脸天真的笑,“父皇做主即可。只一点,驸马一定要长得好看。”
皇上笑了,“你就不怕父皇给你找个叫花子?”
“若父皇真为女儿选了个叫花子,那叫花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父皇亲自挑的人,还能有错?”昌华公主笑着说道。
皇帝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