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入夜的秦淮河两岸却是另一番景象,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似乎所有的词汇都难以准确形容这里的独特。
小商小贩汇聚,游人络绎不绝,各大装饰豪华的酒楼开门迎客,许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或在门口舞动长袖,招揽宾客,或躺在客人怀里,搔首弄姿,路上都是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谈笑风生,走道都摇摇晃晃,明显是喝了不少酒。
宽阔的秦淮河上,到处都是挂着大红灯笼的花船,粉红的帘幔打开,里面坐着身着轻纱的女子,白嫩肌肤若隐若现,或弹琵琶,或奏古筝,动作表情尽显妩媚,美妙的乐曲汇聚在整个夜空。
西边不远处的秦淮河码头,却有一艘奇怪的船停在岸边,与普通花船大为不同。
这船长四丈有余,宽一丈多,上有板钉棚窝,通前彻后,船头有一根三丈高的桅杆,站在船头往下看,离水面直有一丈多高。
这船有两层,下层船舱还坐了十个人,只待上面下了的命令,便以脚蹬轮,以轮击水,速度端的是飞快。
这是艘战船,叫车轮舸。
旁边还停着一艘小小花船,比车轮舸小了十倍不止。
此时,纪纲正坐在上面的棚窝里,左手怀里抱着一个绝色女子,右手端着一杯美酒,一脸陶醉的看着远处秦淮河上的景致。
“十天了,跟着那汤宗一会东一会西,可是累的够呛,哪有这样喝着美酒,抱着美人舒坦?”他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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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女子闻言伸出藕臂抱住了他的脖子,红唇在纪纲脸上亲了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唇印,一脸幽怨,“汤宗是谁?大人这般威风,何必要跟着他东奔西跑?”
纪纲放下酒杯,伸出食指在那女子脸上挑逗地勾了勾,“汤宗,那可是个狠人哪,大人我惹不起......”
他转头朝棚窝外瞧了瞧,眉头皱了起来,“说起汤宗,他的吩咐我不敢怠慢,可老子在这等半天了,他连人影都不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女子闻言从他怀里翻身而起,笑吟吟道,“大人若是等的烦闷了,容小女子给你唱首歌如何?”
纪纲拍手称快,“好,再好不过!”
那女子立刻坐在对边,提起一边的琵琶,开始弹了起来,前奏过后,轻启朱唇,开始唱了起来: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
......”
她唱的是风月场所有名的十八摸,听得纪纲浑身燥热,再看向那女子搔首弄姿的样子,实在受不了了,不等她唱完,一把就将她搂了过来,又亲又抱,“这可是你让大人我摸的!”
“大人慢点,不要着急......”
“咳!”
正在这紧要关头,船头忽然想起一声咳嗽声,纪纲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汤宗正阴着脸看着他。
纪纲急忙松开那女子,可那女子却搂着他不放,瞥眼看了看身穿青色长衫,头戴先生帽,一副老学究打扮的汤宗,“哪里来的叫花子,大人,快把他赶走,免得打扰了......”
“啪!”
不等她说完,纪纲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唇印,“滚!”
那女子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回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立刻捂着脸,提起琵琶哭着跑了出去,匆匆回到了自己的花船上。
“汤大人,您老来了。”纪纲难得有些尴尬。
“哦,看来来的早了,影响了纪千户的好事。”汤宗看着他,见他虽然没有穿锦衣卫的飞鱼服,却是一身闪亮锦衣,旁边桌上还放着一把扇子。
再看自己,一副老学究打扮,若不论个人气质,和他站在一起,就像个笔墨跟班。
纪纲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笑道,“汤大人,我也没想到你让穿便服,自己却穿得如此寒酸。”
汤宗没有说话,直接走进棚窝,在他对面坐下来,“纪千户,你从哪里搞来一艘战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