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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王清源走了进来,见凌晏如不在,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跪下行礼,“下官杭州知府王清源拜见钦差大人。”
“王大人快快请起。”汤宗将他扶起,正要说话,却见他气色极为不好,精神萎靡,面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怎么,王大人昨夜没有休息好?”
“哦,多谢钦差大人关心,下官......下官昨夜在周大人府上相聚,回去后又与家人赏月,是以睡下有些晚了,让大人见笑了。”王清源撒了个谎。
“哦,原来如此。”汤宗自是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多问,“王大人,请坐。”
“谢钦差大人。”王清源坐下。
“王大人,几日前,你让在行呈递给本官字条,上面是‘能不称官,官不称能’八个字,现在本官可以告诉你,你王清源为官有道,深受百姓拥戴,非能不称官,我汤宗受皇上所托,巡抚浙江,现在也非官不称能,完全可以护你周全,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直说了!”汤宗依然没有太过前奏,直入正题。
王清源闻言,神色略显纠结,沉默几息,“汤大人,下官说那八个字,并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而是说下官的才能配不上杭州巡抚的官职,大人的才能何止做一个大理寺卿,当为六部尚书!”
他把自己当日的八个字生生解释成了贬己尊人的奉承之语。
汤宗闻言脸色大变,起身站了起来,盯着王清源说不出一句话。
他万万没想到,王清源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这明显也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王清源,你还要做那追贼之人?!”汤宗再也不能淡定,大声喝问道。
意思还是说此事本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如此固执地沾染上去,不肯说实话。
王清源也站起来,随即跪下,“大人,下官......下官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而且此来,下官还有一件事相求。”
汤宗盯着他,“说!”
“下官能不称官,希望请辞杭州知府,携夫人儿子回乡耕田,伺候老母,还请钦差大人准许。”
汤宗一惊,盯着他,心中稍稍有些明白过来,“可是有人威胁过你?”
“没有。”王清源摇头,“实在是下官才能有限,不能担起朝廷所托,还望大人准许。”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呈上,“还请大人代下官转程吏部。”
汤宗看着这封“请辞书”,没有伸手去接,“你要请辞,大可以要浙江布政使周洪宗转呈,为何要给本官,让本官代为呈递?”
“大人若没有巡抚浙江,下官自然是找周大人,大人既然巡抚浙江,自然该呈递钦差大人。”王清源道。
汤宗盯着他看了几息,更加觉得今日的他极为异常,但他不肯说,自己也没办法。
他伸手接过请辞书,“准了,你走吧!”
“多谢钦差大人。”王清源跪下叩谢,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