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继续,“昨日的奉天殿里,百官辩论,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今日的朝会,皇上必然会震慑百官,如此用人之际,皇上必然不会再将你贬官,当然罚俸训斥是免不了的。”
纪纲闻言大喜,“罚俸训斥不当事,多谢汤大人指教。”
“罚俸训斥自是不当事。”汤宗笑笑,“不过有一个人一件事纪老弟可得放在心上。”
“什么人什么事?”
“这个人便是皇上身边的胡广!纪老弟,自从黄淮被贬,他成为内阁之首,为获取皇上宠信,巩固自身地位,屡屡向皇上进献谗言。”汤宗看着纪纲,“纪指挥使,按照我的设想原本必不会错,但有这个胡广,怕是得生出变数。”
“胡广......”纪纲摸着下巴想了想,眼神中吐露出一股子凶狠,“我老早就看这老小子不爽了。”
他看向汤宗,“汤大人,这件事我保管让他闭口!”
汤宗点头,“纪老弟,现在普密蓬和陆大有都死了,皇上难免会觉得奉天殿刺驾案和汉王遇刺案可能还有其他隐匿,你这北镇抚司诏狱的一干要犯可是个烫手山芋,这次也就罢了,可若再出差池,怕是皇上也饶你不得,这便是那件事!”
纪纲疑惑,“汤大人,这......这还能出什么差池?”
“昨日奉天殿的那一出你也看到了,无论是奉天殿刺驾的案子还是汉王遇刺的案子,都牵扯到了当今太子殿下,现在缺的就是一个直接证据,以张辅为首的武臣自然是希望耿通这些人开口承认就是太子所为,而以杨士奇杨荣这些东宫辅臣为首的文臣则是希望他们不要开口,最好现在就死在牢里,死无对证,栽赃给你纪指挥使。”
汤宗说到这里笑了笑,“这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一面是太子,一面是汉王,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能猜得透吗?”
他说完便目光烁烁地看着纪纲,等待他的回应。
可纪纲闻言,却没有方才那般爽快了,皱眉道,“汤大人,汉王遇刺一案正因为牵扯太子,其他人皇上信不过,所以才交给我锦衣卫直审的,岂能是说推出去就推出去?再说了,这样的案子除了你汤大人这样事来不嫌多的人,谁特么还敢接呀?”
说完看着汤宗,瞬间明白过来,“哦,老弟明白了,是汤大人你想查汉王遇刺案,为太子殿下证清白吧?”
汤宗摇摇头,笑道,“不瞒纪老弟,我昨日面圣之时,的确是想将两件案子一道请查,因为我觉得这两件案子不管是不是太子殿下指使,都是有关联的,不过皇上拒绝了。”
纪纲已知今日之事该如何上禀皇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愁眉苦脸,闻言笑道,“汤大人你的立场就摆在那里,任谁都知道,皇上能让你查才怪。”
汤宗立刻道,“那纪指挥使的立场就谁都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纪纲神色瞬间大变,心脏好似被人猛锤一下,脸色惨白,看向汤宗的目光里都饱含畏惧,“这......这.......”
他说话都开始结巴,半天不知该如何回应。
汤宗眯了眯眼,站起身来,语重心长道,“纪老弟,参合进这场是非里,对你没有好处,听我一句劝......”
他顿了顿,“及时抽身,两处得好!你放心,这个案子自然有人会接。”
说完带着车在行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