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脸色瞬间由喜转疑,又由疑转忧,眉头皱了起来,神色间有些躲闪,“汤大人,这怕是......”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汤宗道,“纪老弟,你锦衣卫是皇上亲军,但凡涉及皇上安危,自当当起职责,哪个衙门管不得?”
纪纲依旧皱眉,“话虽如此说,可是汤大人,皇上已经将一干要犯转押进了刑部大牢,我也听了你的劝说,将汉王遇刺一案脱手出去,现在却又主动参与,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而且你就一定能保证此事能成?”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这法子同样是在整顿锦衣卫!”汤宗说完看着纪纲,神色松弛下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抬头再看一眼他的表情,故作无奈道,“若是纪老弟不愿意,那汤某也想不到其他法子了,皇上那里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交差。”
纪纲闻言,低头想了想,咬咬牙,“好,老弟听汤大人之言,就这么办了。”
汤宗大喜,“好,那一言为定!”
这一日,汤宗没有再出门,而是在府内陪夫人。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汤宗就坐轿来到了刑部,言说要审问人犯。
郑赐闻之消息,心中疑惑。
审问人犯?三日时间都没见过他人影,现在幕后真凶都被他查了出来,却来审理人犯,这说出来谁信?
但他如此说了,人也到了,总归是不能拒绝,派人客气将汤宗请进刑部大堂。
“郑大人。”汤宗一走进来就笑着拱手,“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六部尚书官职极重,至少在朱棣时期是大臣之首,非汤宗这个大理寺卿所能比的,无论两人私交如何,在刑部这方朝廷衙门,礼数上可是随意不得。
“汤大人多礼了,请坐。”郑赐客气请汤宗坐下,命人奉上茶水,当先笑着道,“汤大人无愧神断之名,奉天殿刺驾案至今已两月有余,总算是真相大白,既还了太子殿下清白,又让我等前朝之臣松了口气,汤大人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郑大人言重了,奉天殿的案子恶首虽然辨明,却还没有归案,真相大白为时尚早,一切还得皇上审理之后。”
汤宗这话虽然说的谦虚,但却是告诉郑赐,说案子接下来就是皇上御审,最终的结论还得是皇上御批。
“皇上审理?”郑赐闻言吃惊,这是他当下最为关心的,低头想了想,瞬间有了管他什么汉王太子,等皇上御审了刺驾案之后,再看皇上意思对汉王遇刺一案进行处置的想法。
汤宗见他神色凝重,话头一转,“哦,方才郑大人说加官进爵,汤某可不敢有这般非分之想,过了这八月,我就已五十有八了,不敢多想再进之事。”
郑赐闻言,脸上划过一丝不满,要知道,朝堂上讲的就是经验资历、人脉关系,花甲之年这些东西水到渠成,正是甩开膀子干大事的年纪,你五十有八就不敢多想再进之事,那我都七十有三了,难道就是苟坐朝堂?
他觉得汤宗这话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就是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