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明一声惨叫,左眼顿时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在场众臣见状吓了一跳,死人他们见过,却哪里见过如此残忍手段,况且这还是在武英殿,均是纷纷侧过头去,宫女太监更是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
唯有纪纲、张辅以及高高在上的朱棣见惯了这等场面,比这残忍的他们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过朝堂之上,御审的多,但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直接在御审时动用大刑的少,原因无他,有辱圣仪,也不利皇上对外的仁厚之名,但这次朱棣却直接暴露了他埋藏心底的心狠手辣,半点不理会规矩,可见他是动了真怒,也代表他对于这件案子的态度!
在我朱棣头上动土,还培养阴影势力,甚至渗透进了我的亲军里,这次我可不会顾及太多,管你什么太子汉王,什么宵小鬼魅,天王老子也得提头来见!
“薛明,主子问话,从实招来!”纪纲喝问。
他也没想到,今日之前,这薛明还是他在锦衣卫里唯一能给好脸色,说话注意分寸的人,没想到现在就直接成了这番光景。
薛明手脚被绑,血水糊了一脸,他也确实是条汉子,极端的苦楚之下,他也没有像陆大有那样被割了耳朵满地打滚,反而依旧直挺挺跪着,虽然浑身颤抖,但依旧笔直。
片刻,他嘶吼声戛然而止,用牙齿咬着嘴唇,生生憋住,而右眼也从未睁开一下。
纪纲见状大怒,提刀就要刺入薛明的右眼。
“罢了!”朱棣叫停,纵然愤怒,但他还没失了理智,这好不容易捉到的内情之人可不能还没开口就死在了这里。
“是,主子。”纪纲回刀入鞘,重新站回了朱棣身旁。
朱棣看着薛明,这个人当年能被自己看重,委以重任,的确是一条汉子,如此痛楚他都能忍住,肯定不是能轻易就开口的。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众臣,“此贼潜伏朝堂多年,背后不知做了多少歹毒之事,今日被擒,却是目不观物,口不言罪,你等都说说,如何才能让他开口?”
如此大案,皇上又这般问,这本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但片刻之后,众大臣脸上神色个个皱眉,心底里有的畏惧,有的疑惑,有的恼恨,也有的欣慰,却独独没有人开口说话。
此刻他们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胡广张辅王宁心中多有可惜,他们本想着是要再在太子废黜上加上一把火,没想到不到一日,刺驾案却是有了如此峰回路转。
现在的这番情势,他们亲眼领教了朱棣的狠辣,上次御审汉王遇刺一案,朱棣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再议此事,若是再在太子头上说事,朱棣光火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在这个档口,他们齐齐选择了闭口。
而杨荣杨士奇则也是不愿多言,现在的情况对于太子已经是极为有利,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举动、任何言辞再惹来是非。
刘秉熊义仇视前朝旧臣,但眼前这薛明非但不是前朝旧臣,反而是在朱棣入主京师之前,就在燕王府追随他的近侍,他们更是没有说辞。
“都不说?”眼见众臣都不说话,朱棣看向了汤宗,“汤宗,你是刺驾案主审,你就先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