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镇定了下,她又明知故问道:“四皇子让你绑我来的吗?”
“是的呢。”
那姑娘答得很快,李轻婵再慢腾腾地问:“绑我来是、是要做什么?”
到底还是害怕,她声音有点不稳,惹得那姑娘咯咯笑起来。
李轻婵漏了怯,抹不开脸,咬了咬唇虚张声势道:“我表哥马上就会过来找我了,他可凶了,还会杀人,自家人都杀!”
姑娘没有丝毫怯意,又笑了会儿,解了床边银线坐下,朝外喊了一声,很快有丫鬟端着茶水进来,她亲自倒了水递给李轻婵。
李轻婵纵使口中干涩也不敢喝她的水,转脸拒绝。
姑娘也不逼迫她,仰头自己饮下,对丫鬟道:“去和方公子说李小姐发了病,这会儿走不得,让他在外面等着。”
丫鬟退下后,她对着正纠着眉头思索“方公子”是谁的李轻婵道:“小姐不记得方延公子了?他可是对您念念不忘,日夜思念呢。”
李轻婵早把这人抛之脑后了,被她提醒了才记起来这人,想着方才她与丫鬟说的话,顿时脸色一白。
“那方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小姐的主意许久了,待会儿小姐可要记得和你表哥告个状。这等小人,一刀劈了才算干净。”
她这话让李轻婵心头生出希望,又陷入迷茫,怎么听她这意思是并不打算把自己交给方延?
李轻婵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姑娘媚眼如丝,柔若无骨地挨近李轻婵,见她忙往里退,挑着眉伸手去摸她的脸,把李轻婵吓得寒毛直竖。
她哈哈大笑,坐在李轻婵身旁道:“四皇子命奴将小姐绑来送给那方公子,奴觉得那方公子实非良人,就唬他说小姐发病了。待会儿世子寻来了,小姐可得帮奴说几句好话。”
李轻婵满头雾水,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试探问:“你不怕四皇子生气?”
姑娘漫不经心道:“管他呢,他不是天天都在生气?”
李轻婵彻底懵了。
偏偏那姑娘看着对她有兴趣,与她聊了几句闲话见她提防心很重,干脆坦白道:“四皇子身手好但脑子不行,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不必过多理会他。你表哥若是真的担心你,最多一刻钟时间就该找来了,着急也没用,还不如与我说说话。”
李轻婵听得稀里糊涂,心里忐忑难安,强自镇定问:“你想说什么?”
“你这里……”姑娘点了点她肩头,好奇道,“是你表哥咬的?”
李轻婵怎么也没想到她要问这个,顷刻间面色惨白,抓着衣襟紧咬起了唇,满面屈辱与惊惧。
姑娘似被她这反应逗笑,道:“小姐倒地时衣裳弄脏了,奴就自作主张给您脱了外衣,只是不小心看见了那咬痕。小姐放心,没让别人看见的。”
李轻婵一点儿都不敢信她,依然抓紧衣裳。
那姑娘看着她没再说这事,转而念念道:“这誉恩侯世子看着行止端方、不近女色,原来是个伪君子,私底下竟然这么欺辱求医寄居的女孩儿……”
“我、我表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李轻婵不高兴她诋毁钟慕期,小声反驳道。
他现在是总动手脚没错,可那是因为喜欢她,还有点闹着玩的意思在里头,又不是、又不是那样……
真要说哪样才是真的伤害,李轻婵是想都想不明白的,更别提说了。
像今日钟慕期扶她下马车时威胁她的时候,那时候李轻婵是没觉得怕的,因为潜意识里觉得钟慕期是在和她胡闹,就是真的撞他手里了,他还能真的把自己怎么样了吗?
李轻婵可不觉得钟慕期会真的伤害她,但是会那样欺负,非得她哭了才肯停。
“那就是你自己愿意的了?”姑娘问道,见她目光漂移,道,“你傻是不是?”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在里面,“你就不怕他是骗你的,得了你的身就不认账了?”
李轻婵被她说得脸红,低声辩驳,“没有……”
“现在是没有,但我瞧着离得也不远了。”姑娘冷笑道,“男人都是这样,到手了就不珍惜。”
李轻婵接不上话了,她可不觉得钟慕期是那种人,再说、再说她拒绝也没用啊……
屋里静了会儿,那姑娘忽然在床头翻找起来,片刻后,拿了本小册子递给李轻婵,道:“仔细看看,别被人吃了还不知道。”
李轻婵愣愣地接过来,打开看了两眼,轰得全身都烧了起来,慌忙地将书扔开,恼羞道:“谁、谁要看这种脏东西!”
“你不看,回头你表哥真对你做什么了,你两眼抓瞎,后悔都来不及了。”姑娘把书捡起来摊开在她眼前,“好好看!不然就把你交给方延!”
李轻婵屈辱地瞪她,被她威胁地扫一眼,立马屈服了,皱巴着脸拎着书角从眼缝里看起来。
姑娘看着她这样子,心道:“若不是当日你让人给我披了件衣裳,你当我愿意教你这些?”
等李轻婵将那书粗略地翻了一遍,她起身拿起一旁的软剑,李轻婵红得要滴血的脸霎时退却几分颜色,惊恐地后退。
“我还能拿剑刺你不成?”
李轻婵小声道:“谁知道呢,你都把我表哥刺伤了,万一……”
“我什么时候刺伤你表哥了?”姑娘怀疑问道,“我若是有本事刺伤他,何至于会被擒住?”
李轻婵觉得这姑娘可太坏了,刺伤她表哥还不承认,真是坏透了!
她壮着胆子为钟慕期的伤指责了那姑娘几句,却见那姑娘敛眉沉思起来,半晌,她道:“你表哥可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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