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慕期想亲吻她,但是身上脏,时机也不对,他看了眼跟来的侍女,低声道:“那表哥先回去了?晚点再去找阿婵。”
李轻婵听他声音暧昧,咬着唇不答话,只瞟了他一眼。
“阿婵的眼睛像泉眼一样,哭得时候眼泪流不完,不哭的时候也晃着水波。”钟慕期借着站起身的动作在她耳边说道,然后转过身,大步往里走去了。
李轻婵抿着唇,揪了揪探入廊下的常青藤枝,嘟囔道:“说什么怪话呢?”
虽然方才被钟慕期身上的血吓了一跳,但总体上李轻婵还是很高兴的,去找了平阳公主。
在平阳公主那边知道了钟慕期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是画舫宴席上,舞姬中混入了刺客,混乱中有人受了伤,这才让钟慕期身上沾了血。
“……是冲着几位皇子去的……”管事太监道,“羽林军已将画舫围住,闲杂人等一率被拿下了……”
平阳公主听到这就懒得听了,道:“多半又是他们兄弟互相栽脏,既与咱们府中无关,且不理会,这大年节的,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阿婵,去把正厅前的灯笼挂上。”
李轻婵正想着管事太监说的事,冷不防被平阳公主喊了一声,疑惑地“啊?”了一声。
“快去。”平阳公主赶她。
被侍女拥着去了外面,李轻婵才知道京中有个习俗,每户正厅下的灯笼都得让府中最小的那个来挂。
“那要是小娃娃呢?”李轻婵好奇问。
侍女笑道:“那得看是多大的小娃娃了,五六岁的都是被大人抱着坐在肩头挂的,再小的就没办法了。”
正厅屋顶很高,檐下架了个梯子,李轻婵试探着踩上去一阶,感觉牢固得很,晃都没晃一下。
她没爬过那么高的地方,有点儿害怕,但是这事儿她没做过,又觉得新奇。
她想上但是心中惧怕,或仰头望着屋檐,或低头看着脚下梯子,犹犹豫豫不敢再上一阶。
厅中的平阳公主偷偷往外瞧着,将她畏缩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哼笑道:“胆子小得很。”
“爬那么高,谁家姑娘能不怕啊。”欣姑姑帮着李轻婵说好话,“要不还是等会儿让世子来挂吧?”
平阳公主偏不许,高声催道:“快点,府里可就剩这一盏灯笼没挂了。”
李轻婵听见了,回了她一声。
确实是她在府门口送冯梦皎耽误了时间,她在心里数了数一共几层梯子,安慰自己也不是很高。
侍女出主意道:“小姐待会儿闭着眼,别往下面看就不怕了。”
李轻婵点点头,扶稳了梯子侧边,慢吞吞往上爬去。
上去之前她觉得害怕,可真上去了,梯子丁点儿也不摇晃,居高临下能远看到隔壁小院里的花,让她觉得有趣。
她低头往下看,接了侍女递过来的灯笼,一手扶着梯子,一手高高抬起,将灯笼稳稳地挂了上去。
然后又四处张望,看见了换了身干净衣裳正往这边走来的钟慕期,朝他招手,笑着喊道:“表哥!”
侍女们怕她摔了,忙催她下来。
钟慕期快步走到近前时,李轻婵还差两层梯子就落到地面,他伸手来扶,李轻婵却直接跳了下来。
被照得流光溢彩的裙摆打了个好看的转,微微扬起擦过了钟慕期衣摆,一错而过。
“挂好了,我一点儿也没怕。”李轻婵腆着脸道。
钟慕期刚伸出去的手默默背回身后,神色淡淡道:“厉害。”
他看着李轻婵提着裙摆欢快地跑进厅内,去找平阳公主说这事,身后的手握成了拳。
刚才远远看见李轻婵踩着梯子站得高高的,他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不等他?难道梯子能比他还要稳?
他疾步走来想借口梯子不稳将人抱下,到了跟前,接了个空,唯有衣摆被浅浅擦了一下,如隔靴搔痒,刺得他心头难耐。
而此时李轻婵去找了平阳公主,晚膳过后,要守岁一整夜,之后都在平阳公主眼皮子低下,他再没机会碰李轻婵。
等他有机会将人抱住尽情揉捏,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钟慕期立在厅前看檐下挂着的灯笼,回忆着今日的种种不顺,觉得都是自打在府门口碰见了冯梦皎之后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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