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语听的有人说话,四下里到处找了一圈,才把目光锁定在了祁时黎脸上。
她喝醉了酒,目光迷蒙,一时又意识不清,匍一见了一人眯起眼睛看了半晌才认出个大概。
或许是脑子不好使,帝曦语抱着酒壶暗自嘀咕:“奇怪,喝醉怎么还能看见阿时,莫不是我太怕他了吧。”
她动作迅速又敏捷地往嘴里再灌了一口酒,然后将酒壶往袖子里藏,连着广袖将酒壶紧紧抱在怀中。一整套动作漂亮而流畅,简直不像喝醉了的人。
另一只手扯着袖子将嘴一擦,十分得意地说道:“一会阿时就该批完折子了,我不能让她知道我喝了酒。”然后就翻身坐起来要下榻。
祁时黎站在旁边心道:我已经看见了。只是见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又忙伸手去扶她,“你慢些。”
帝曦语双脚刚落地,冷不防旁边伸出双白玉般的手扶住她,她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顺着手看上去,近在咫尺熟悉的脸,看的她心中咯噔一下。
心中一急,嘴巴就不受控制,“我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熙宁不解,凑过去问哥哥,“哥哥,娘亲在做什么?”
熙安往嘴里塞了一整颗葡萄,含糊的说道:“不…知道。”
熙宁低头看了眼哥哥怀里的盘子顺手也摘了颗。
“我已经没几颗了。”
“我就吃了一个。”
“你开始已经吃了好多了。”
祁时黎听的身后两个小家伙又开始拌嘴,转过头去说道:“好了,你们俩今日都已经吃了很多了,别在这里了,先回去。爹和娘亲一会就回来。”
“哦。”熙安点点头,抱着盘子就玩外走,熙宁在背后亦步亦趋。
祁时黎又道:“把盘子留下。”
熙安只得转身回来将盘子放好。
趁着祁时黎和两个孩子说话的空档,帝曦语已经离了榻,走了两步靠在临水亭的柱子上醒神。趁祁时黎转过头去说话的空档往袖子里掏酒壶准备再偷偷灌一口。
奈何广袖实在是十分的大,也不知刚刚怎么放的,袖子缠住了酒壶,怎么也取不出来了,帝曦语把袖子在手里绕了几绕,始终不得法……
啪!
酒壶一个翻身从袖子里滚出来,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片,梨花白洒了满地,亭中顿时酒香四溢。
祁时黎听的身后脆响,转过头来就见到帝曦语一袭红衣靠在柱子上,手里抱着两只广袖,呆呆地望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酒壶,嘴中还在念叨:“哎!怎么摔碎了呢?”
她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便抬眸对上祁时黎的视线,忽的露出嫣然一笑,十分傻气地唤道:“阿时。”
水面凉风拂过,穿亭而过衣袂飘飘,倚着亭柱的女子眉目如画,琼鼻丹唇,脸上还有喝醉酒的嫣红,启唇一笑温柔的唤他。
不知道是不是酒香太过浓郁的缘故,祁时黎的脑子忽然就不怎么清醒了,满眼都是那个喝醉了站的摇摇晃晃得身影。
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喝酒就喝酒吧。
帝曦语脚步蹒跚,身子摇摇晃晃地就要朝他走过来——地上的碎酒壶!
祁时黎猛地上前两步,将她扶住阻止她继续向前走,伸脚将地上的碎片踢到一边,才将人领到自己怀中。
“你看你,每每喝醉了酒,就没有一次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