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随即换了个话题来,议论纷纷的论着吴双儿的笄礼,屋中顿时又活跃了开,唯有吴双儿低下首将眼中的失落给藏了去。
又是歇息了一日,吴为带着吴双儿往下邳去了,在张小泉为他们备上了数量马车的礼物件,都是些自家生产千金难求之物,倘若不是吴双儿坚持,否则怕是要变成浩浩荡荡的商队。
城门外,人影渐渐远去,那从马车帘布中探出头来努力张望的小脸也瞧不见了轮廓。
刘希立在原处,目光久久不散。
呼延青石迟疑了少许,移步上前道,“公子可是心有担忧,属下等愿意护送双儿姑娘前往。”
笑了笑,将视线收了回来,刘希摇头转首往城中走去。
身后,一身甲胄的童军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念,少将军的成年加礼的时日也不远了,如今将军已经离世,这等大事可懈怠不得,待加冠后便能说服少将军尽快成家,如此才能早日留下香火。
作为旧部,童军又是给自己多了个任务。
有了开岁那夜的花火表演,当即使得这从未出现的绚丽物儿变得异常欢迎,虽然价格并不便宜,但是依旧遭受哄抢,每每到了夜晚便是四处灿烂一片,使得节日的气氛继续蔓延。
不过此事也让得林逸一干人等苦不堪言,寒冬正是风干物燥易生火,好在这厚厚的冰霜未曾退了去,否则还正怕哪里燃起一把大火将房屋给烧了着。
就这番年味还没消散,又是到了元宵节,将满城的喜庆又是如浪潮般推向了高处,张灯结彩的城池如同白昼再现,人声鼎沸,毂接肩擦,好不热闹。
拉着忙于张罗渠浪亲事以及吴双儿笄礼的马绣等人,刘希信步走在往来人群中,看着四周那些纷繁多种的花灯,募然间,想起了在石头城时的光景,他登上了东陵王的擂台,拿下了那盏精致的玉兔花灯。
不知双儿那小丫头此刻在做着何事?
随手拿起亦是一盏憨态可掬的兔子花灯,刘希心中莫名的生出了这个念头,随即又是笑着微微摇头,这几日没有双儿在身边,真有些不适应,似乎自己已经被这贴心的小丫头给伺候着习惯了许多事儿。
自然,这点举动没有逃过马绣的一双桃花眼,当年元宵节刘希赢来的‘清泉石上流’他至今仍爱不释手,此番见到刘希这等模样,亦是拿起那身旁的花灯拨弄着,眉眼间浮出些许惆怅之意,“唉,记得双儿最喜这活泼可爱的动物儿花灯了,也不知她今夜是否有怎样精致的花灯来玩耍。”
马绣这一出声,其余之人皆是跟着叹了口气,正与鲁蕊儿小声说着话的林逸也沉声道了句,“是啊,不过是数日,这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仿若许久都不曾瞧见双儿了,也不知她过得可好。”
将花灯递给怀中一直伸着手的小灵儿,刘希不禁又是笑了,他倒是没有料到小丫头能让这么多的人心生思念,原来大家也早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生活。
果然,人最不能面对的便是悄然无声中形成的习惯。
念及了吴双儿,众人这兴致也少了许多,便径直去了刘希效仿东陵王摆设出的花灯擂台。
通关七成,皆是采用了诗词歌赋为题,虽说不易,但阳曲城名声在外,引来众多读书人,对于其中的一些翘楚之辈倒也不算难事。只是这最后的特别一卡乃是刘希以记忆所作,劈走蹊径,任谁挠破了头皮也答不出。
如此,也是遂了刘希的趣儿,心里也暗自生出一股常人体会不到的快感,那可是隔世为人的傲娇。
闹腾到了子时,刘希回了营地,将已经睡熟的小灵儿放入被窝,听得身后木门轻启的声音,正要道一句双儿,却回过了神来,将话语给咽了下去,扭过头接过秦依然端来一铜盆烟气袅绕的热水。
待秦依然走后,刘希拿起汗巾湿了湿,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继而无奈的笑道,“是不是应该明天去将双儿给接回来,否则这日子可真是少了点什么……”
翌日,刘希正做完晨练,却见一人猛然冲进了他的院子,发梢上带着薄薄霜雾,显然是奔波了好一段路而来。
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延青石。
见到他这模样,刘希不由心中一沉,呼延青石跟在自己身边许久,心性与城府皆是与曾经毛头小子截然不同,莫非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破虏,发生了何事?”
大口喘着气,呼延青石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公子,不好了,双儿姑娘被人给抓走了!”
此言一出,刘希当即如晴天霹雳,就连闻声赶来的马绣等人也愣在原地。